幔后人影虽然坐着,却像座大山。
目光如有重量,似柄利剑,要将他五脏六腑射穿。
宋潜机保持行礼姿势,默默逼出额上冷汗。
虚云看着眼前年轻人。
无论怎看,这都是个修为低微外门弟子。
矮个子解释:“你个外门弟子,第次进内门,就能上主峰;第次上主峰,就能见到妙烟仙子。就算被陈霸,不,陈师姐为难,也没伤半根发丝。你这样万里挑好运,闭眼进赌场也赚他个盆满钵满!”
宋潜机摇头笑笑:“运气,直很坏。”
“别谦虚!如果你还能全身而退走出这乾坤殿,俩这辈子就跟你赌场下注!”
接引道童垂目走来,两个弟子止步殿门外,奋力冲他挥手:
“们在这儿等你啊!”
她解自己父亲。父亲修为深厚,见惯风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就算表情喜怒变化,心思也如平湖不起波澜。
可是今夜,父亲闭闭眼,面无表情地向妙烟致歉。
于是琴声静默,妙烟行礼告辞。
朵流云飘来,长桥尽头背影再看不到。
高个壮着胆子说:“大小姐,他只是个外门弟子,第次进主峰,什规矩都不懂,请多担待。”
矮个子也帮腔:“掌门真人,还在等……”
“闭嘴!”陈红烛不耐烦打断,瞪着宋潜机道:“别再让看见你!”
红衣少女晃着鞭子,疾步快走。
奔出二十三步,忍不住停下,回头望眼。
爹爹看,总是宠溺纵容。
荒唐,何时轮到个外门弟子来可怜?
她双颊飞上点胭脂色,随即大怒:
“放肆!你看什看!”
宋潜机垂眼笑笑:“失礼。”
没有任何被老鬼夺舍、魂体不合迹象,脆弱可以被他根手指杀灭。
如果是位内门弟子,他生辰八字、性格作息,由谁招入门派,甚至祖籍何处、俗世亲缘如何,事无巨细,都能在半盏茶内,整理成卷厚厚档案,放在虚云案头。
但宋潜机是不起眼外门弟子,他资料信息很少。
十五岁,上山三年。勤奋,心进内门。孤僻,不讨人喜欢,还与赵
大殿空寂,灯火惶惶,帘幔低垂。
沉重大门在他身后关闭。
宋潜机打起精神,扮演个忽得奇遇外门弟子,端正行礼:
“弟子见过掌门真人!”
道目光穿过飘荡纱幔,落在他身上。
“你字条上,到底写什?”
………
宋潜机望见乾坤殿大门时,那两个弟子比他更紧张。
“你平时去山下赌场吗?”高个子问。
“什?”
那人背影渐渐远去,影子被月光照得斜长。
逝水桥有阵法加持,纤尘不染。他布鞋上却沾着泥点,路走过,自然在白玉桥面留下痕迹。
很浅泥印,却很刺眼。
但他点不自在也没有,走得很稳。
陈红烛蹙眉。
“你笑什笑!”红衣少女鞭子抽上白玉栏杆,声音清脆。
桥下五色鲤受惊,在云海间跳跃。
宋潜机也不跟她计较,只是收笑。
两位送信弟子见状,对宋潜机万分同情:
这人本来就是为倒霉兄弟孟河泽出头背锅,终于奇迹般求得线生机,若此时被陈霸王莫名其妙抽上鞭子,还真没地方讨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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