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弹妙烟仙子曲子。命里注定不配这好琴。但宋师兄对恩情,永远记在心中,来世愿为黄雀,衔环以报,愿作牛马……”
“等等。”宋潜机打断她,有些纳闷,“这跟妙烟又有什关系?”
怎哪儿都有她事?
“只要报妙烟仙子曲子,报名弟子就不肯登名字。说这样人,敢弹奏仙子曲子,是对她不敬。”
如今流行琴曲,几乎全为妙烟仙子所谱。何青青买不起琴谱,却对音律过耳不忘,听别人弹过遍,就能弹出模样。但她只听人弹过妙烟曲子。
赔罪?从来没有人对她赔过罪。好像她遭受切都是活该。经年累月,就连她自己也这样想。
何青青抬眼看去。月光勾勒少年俊美侧颜,柔化他锐利棱角,又给他镀上层淡淡银辉,像尊悲天悯人神佛。
人们都说青崖书院有尊神。院监子夜文殊永远面无表情,永远公正无私,冰冷无情高不可攀,看见他就想起世上切森严规矩。
何青青亲眼见过,只觉得那说法太夸张。子夜师兄确实少私寡欲,但还在人间。
眼前少年更像真神。看上去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陈红烛跺脚,气跑。
她终于发现,每次与宋潜机见面,不管开局如何,总以生气告终。
“那个人”兴致上头,随口教导他,难道就看中他惹人生气本事天赋异禀?
毕竟有种说法:师父收徒,是想在徒弟身上找寻年轻自己。
何青青担忧地看着小径尽头,红裙翩飞消失处。
“你对得起那个人教导吗?”陈红烛气道。
“与他人何干。”宋潜机疑惑反问。
他觉得对方误会。
来,他并不知门派世家里送琴有何典故讲究,哪张最轻买哪张。在他眼中当铺琴都很普通,只要按照这个模样、漆这种颜料、用这类木材,不管谁做,做出来琴都能叫“绿漪台”。无论标价多少灵石,都不过是样子货。
只有“九霄环佩”“枯木龙吟”“太古遗音”那般具有斫琴者功力加持,天上地下独张,才配称名琴。
宋潜机想想:“倒也不是难事。给你写首,未必比她写差。”
“宋
“快回去练琴吧,祝你登闻雅会技惊四座,前程似锦。”
宋潜机说完,没听见回音,直觉不对劲,仔细看……
坏,怎又哭?!
何青青眼泪无声地涌出来:“就算有琴,也去不登闻雅会。师兄快拿琴回当铺,把你剑换回来吧!”
“为什?”
宋潜机将琴匣塞给她:“快回去吧。”
“太贵重。不能收。”
她也不敢收。
宋潜机惊。别搞啊,那这晚上不是白折腾?
何青青只听那少年轻声叹气,好似无奈:“他们今天原想吓唬,才带你过来,后来气不过,又迁怒于你。你这场无妄之灾,皆因时戏言而起。此琴赠你,算是赔罪,收下吧。”
二来,旧剑于他已是无用之物,平日放屋里,不仅积灰,还占地方。
他用件自己最没用东西,换自己最心爱菜地不受损失、重回清净。
怎看都很划算。
陈红烛急道:“倘若有你这样机遇,绝不会浪费。”
宋潜机更加疑惑:“又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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