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宣扬出去,必影响宗门以后收徒。
“不走。”宋潜机说。
陈红烛脸色忽白忽青,狠狠咬牙道:
“你若想要道歉,可以。当初不该强行阻拦你,对不住!”
宋潜机依然摇头。
她目光渐渐冰冷:
“你早就算到今日,才策反所有外门弟子,让他们跟宗门造反作对?”
宋潜机不说话。
这些人并非天生就该给宗门打工,谈何“造反”说。
陈红烛只当他默认。
她脸上骄纵之色扫而空,表情沉重。
夜深露重,满园花草在月光下舒展身形。
仿佛夜风吹进这座小院,也变得温和起来。
陈红烛站在花架下,望着躺椅上自在宋潜机。
他好像永远都很自在。
……
宋潜机被孟河泽搀扶着回到宋院。
“今夜好险,幸好有惊无险。”孟河泽笑道。
宋潜机摇头:“不险。”
“师兄说不险,那便不险。”孟河泽道,“师兄醉,快休息吧!明日再来为师兄煮面。”
宋潜机点头:“算是吧。”
“你要座城?”她名下有数十座凡间城池,事情不算难办。
“不。”
“你要个国?”
“不。”宋潜机说:“要个郡。”
“华微真令在此,见令如见掌门,还不速速退下!”
令牌金光灿然,熠熠生辉。
既可华微宗内自由来去,也可号令三堂。
宋潜机无语,又公器私用。
赵虞平犹不甘心,深深看眼宋潜机。
陈红烛怒从心生,喝道:“你还想要什?法器、功法、灵石?你说!”
宋潜机:“想要点能种东西地方。”
陈红烛微茫:“地方?种东西?”
华微宗乃天西洲霸主,附属国、附属地数以千计,无数凡人供奉掌门和诸位华微宗高层金身塑像,为他们增益气运。
她恍然明悟:“你要块封地?”
自逝水桥上相识以来,似乎除都不喜欢妙烟,他们之间毫无共同立场,总站在相反面。
她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
她忽然道:“你下山吧,连夜走,立刻走。”
宋潜机走,群龙无首,众弟子无人教导,必逐渐离心。
否则真将整个外门赶下山,华微宗声威何存?别门派不说,大衍宗定笑得最开心。
他有那般能耐,本该是个很复杂人,却偏偏过得很简单,且容易满足。
“今夜闹这出,华微宗再留不得你。”她听见自己声音微涩。
宋潜机微笑:“本就是要下山。你忘吗?”
陈红烛怔。
愣愣看着他,好像第次认识这个人。
宋潜机点头,忽对门外喊:“进来。”
孟河泽回头。
原来陈红烛直跟在他们身后。
孟河泽见两人似乎有话要说,又感谢她今夜解围,因而对她笑笑,直径退走。
陈红烛却没有笑。
陈红烛深吸口气:“此事做不得主,要与父亲和其他峰主商量。”
宋潜机微笑:“去吧。”
陈红烛跨过门槛,没有回头,只开口道:“算自作聪明,请神容易送神难,领教。”
声音飘散在风中
然今夜情势至此,无可奈何。
“是!”
他们如何来,便如何走。潮水般退去,不留痕迹。
众外门弟子长舒口气,彼此对视,忽朗声大笑。
声震山林,鸟雀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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