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外门弟子齐应是,声震云霄。
“且慢。”宋潜机紧随其后,定睛看,赶忙叫停。
你们见过这种大呼小叫二缺追兵吗。
纪辰在船头蹦跳,奋力挥舞双手,高声大喊。
声音却被高空迅疾猛烈夜风吹散。
两船距离不断缩短。隐约见那船头道人影指手画脚,似在示威。
众人惊愕。
“不好,后有追兵!快去请宋师兄!”
“不,宋师兄在吃面,找孟师兄!”
宋潜机确正被孟河泽盯着吃面。
琴仙都问不出,谁还能让何青青开口。妙烟却想,总有天,能亲眼见到作曲者。
……
宝船在云雾间穿行,漫天星辰仿佛触手可及。
“当年上华微宗时,也是坐着飞舟。那时还以为自己上船,就要做天上仙人。”周小芸拍着栏杆,感叹道,“后来又以为,辈子都要做外门弟子。”
“也是,本来都认命,每天安慰自己,打工就打工,多少凡人想来仙门打工,都还打不上呢。”有人接道。
何青青按弦,没有用灵气,琴音轻盈地流泻而出。
众女修正色端坐,凝神聆听。
月影西移,琴声渐弱,如大雪落尽,终归静默无声。
妙烟怔然。
昨夜她宿静坐而不点灯,独对古琴而不奏,心中已为《风雪入阵曲》谱下结尾。
“你没弹完最后篇,能不能教教?”
“教你?”何青青怔然。
妙烟忽然起身,向她行礼:“请大师姐,教导师妹。”
“啊,不敢当!”何青青急忙扶起她。
妙烟笑道:“从来没有这喜欢过首曲子。自你弹后,在心中反复默奏。只可惜不知最后琴谱。”
只有宋潜机看懂他口型:“宋兄——”
他这辈子吃面,比上辈子挨打都多。
孟河泽立在旁沏茶,欣慰地微笑。
他已经天夜没有为师兄煮面。
乍听通传,孟河泽脸色变。
“师兄慢吃,去!”他摔围裙冲出去,霍然拔剑,高声道,“诸位随列阵!”
“们这走,华微宗又能招批外门弟子。”有人说。
远行之初,外门弟子们激动地无法打坐,都聚在甲板上吹风看星星,聊各自过去和未来梦想,不管是不是异想天开。
有人想学炼器,有人想做炼丹师,有人想学画符。
平时不敢说话,怕被嘲笑话,今夜因为同上“贼船”,少年们无所顾忌,畅所欲言。
忽闻船尾风声凛冽,道金光闪烁巨影破开云海,全速追来。
何青青此时娓娓弹来,竟与她所想相差不远,足有七分相似。
“原曲比写得精妙,倒是狗尾续貂。”妙烟喃喃道:“真不知是什样人,才能写出这种曲子来。若此生有缘相见……”
她时恍惚,竟忘微笑。
“妙烟仙子。”不知为什,何青青闻言心中微酸,“这不能告诉您。”
妙烟回神:“没关系,怎会为难你。”
谁能拒绝妙烟?
何况众目睽睽,都期盼地看着何青青。
何青青点头:“最后篇,单独弹来倒也不难。修为不足,境界不够,才没法子奏完整曲。您定可以。”
妙烟笑意更浓:“多谢大师姐传道。”
“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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