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河泽嘟囔:“他最会做戏骗人。”
直到子夜四更天,打谷场勉强收拾像样。
三人灰头土脸,瘫软在高高草垛上,喘气如牛,毫无修士模样。
纪辰躺中间,防两边打架,声声哀嚎:“哪儿干过这个!头遭啊,咱们是不是也算共患难?”
左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卫平衣衫残破,敞胸露怀:“师兄要打,当然不敢还手啦。哇,这剑厉害,师兄剑术是谁教?好生刚烈!”
“啊!”直到声惊呼响起。
只见刘木匠失魂落魄:“完,这、这人吃粮、牛吃草,全混在起!”
满地狼藉,三个少年郎齐停下,低头抠手。
纪辰先赔笑:“司农大人、刘兄、刘老哥,们不是故意,这就挑捡出来,修士干活快,小问题。”
卫平如梦方醒,好像刚才看见两人:“你们也来打谷子?替全村人欢迎两位师兄。”
“谁是你师兄,装疯卖傻,看撕碎你假皮!”孟河泽剑柄震,剑气激发。
“啊,师兄这是作甚!”卫平向后折腰,剑气掠过他鼻尖,击中他背后人高谷堆。
谷堆轰然散落,流金泻地。
纪辰急忙阻拦:“孟兄不可!”
纪辰当过傻子,在他苦熬心血学书不成时候,被人表面奉承背后嘲讽时候,他知道那是什滋味。
有些人翻身,就要变本加厉欺负别人。纪辰不是这样人,不管他自己处境如何,他都不想为难另个傻子。
此时见卫平其貌不扬、修为普通、痴痴呆呆,竟主动劝孟河泽:
“你先莫言语。”
“卫道友好,鄙人纪辰,宋院门下阵师,初次见面。”纪辰上前行礼。
“孟河泽七尺男儿顶天立地,谁跟那个娘娘腔共患难!”
“孟师兄赫赫有名何等人物,自然看不上咯。”
卫平跳下草垛:“二位歇着,得回宋院做夜宵去。夜宵总该有三样小笼、三样点心,不能煮碗面应付事。”
孟河泽瞪大眼睛,声音微
卫平:“是不好,不知怎就……”
他偏头去看孟河泽,却见对方已经黑着脸拿起扫帚、簸箕,副知错劳动态度,后半句“就惹师兄生气”,变成“就动起手来”,语气竟十分正常。
如此收拾残局,三个人不得不配合行事。
秋风凉凉,繁星闪闪,月亮钻出夜云,望着他们满头大汗、互相添乱。
卫平最勤快、干农活最利落。纪辰见状从中劝和:“孟兄,他跟你说得不样啊。”
孟河泽已拔剑出鞘:“他个炼气期,怎能躲开剑气?他必定有鬼,你看好!”
剑身映着天边霞光,草垛炸裂、草屑飞溅,扑三人满身。
卫平手忙脚乱、姿态狼狈,却像只滑鱼,每次都能险之又险地避过。
孟河泽双眼赤红:“卫平,是男人你就还手!”
纪辰左拦右拦,怕孟河泽伤卫平,也怕孟河泽打到自己。
“哦,你好你好。”卫平仍愣怔,顺口答句,继续道:“有路啊,真有路。”
纪辰以为他说乡间土路:“路本来就在这里,难道你看不见?”
卫平笑:“哈,啊?可今天才真看见。”
纪辰郁闷回头,胳膊肘撞撞孟河泽,眼神示意“要不然算呗”。
孟河泽剑柄转,怒道:“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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