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规矩,尊卑不分,成何体统。难道千渠都是这种修士?”
旁边骊英见,却笑道:“原来宋师兄对下面弟子这般宽厚,从前听说宋院门下,甚少约束,却各个忠心耿耿,看来是真。”
“他们不是弟子,也不是手下。”宋潜机道,“只是暂时跟随修行。你情愿。忠于自己就是道,何谈‘忠心’于。”
“你情愿……”骊英稍怔,喃喃道,“有多少门派规矩,能让人心甘情愿。”
“子夜道友!”那边宋潜机已经举起汤盅,邀请子夜文殊,“以汤代酒
宋潜机知道自己喝醉是什德行,他不敢碰手边酒壶,只吃些瓜果点心、精致菜肴。
别人举绿蚁酒邀他,他只能举碧玉汤盅喝汤。
华微宗自酿灵酒,虽不如大衍宗独门手艺酿出滋味醇厚,胜在灵气丰富,添加多种灵草,有疏通灵脉、活血滋补效用,最适合深冬补气。
宋潜机招呼孟河泽等人:“大家喝,别浪费。”
孟河泽严肃拒绝。蔺飞鸢抢过酒壶,猛灌口,击鼓传花般请弟子们喝。
昨天卫湛阳逝水桥失态,传出几句不好听风言风语,虽是捕风捉影,也惹得华微宗不满,便向卫家施压。
今天卫湛阳表现得殷勤热络,早早捧着自家红烛,实在正常。
吉时将至。无论感情如何,都已无可转圜。
宾客们故意大声闲聊,尤其是依附华微宗小门派和属国,更要借此机会表现忠心:
“卫少爷青年才俊,大小姐美丽高贵,两家从此珠联璧合,当真喜事。”
千渠郡宋仙官热闹没看见,只看白凤郡纪家热闹。
华微宗东道主们有些意兴阑珊。
“红烛准备如何?”虚云招来执事长垂问。
距离大典正式开始,还有个时辰,按照流程,陈红烛该在后殿焚香梳妆。
她将换上里外四层、曳地三丈礼服,头戴缀满西海鲛珠金冠,腰佩精致灵玉和璎珞流苏。
弟子们外出打猎,只喝粮食酿浊酒。几杯绿蚁灵酒下肚,精神抖擞,满面红光,好像回到猎队烤肉时。
大殿金碧辉煌,各门派弟子都恭谨地立在各派代表身后。
只有千渠这边有说有笑,有吃有喝,怡然自乐,好像在自家后院。
这场景令其他弟子羡慕不已,也让许多人酸溜溜地表示不屑:
“群泥腿子,宋潜机也不管管他们?
“有幸亲眼见证对璧人订婚,是等缘法。今日沾过这气运浓厚福缘,修炼之道必更加顺遂。”
“诸位同道,请。”虚云举杯,“粗茶劣酒,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包涵。”
众宾客随之倒酒豪饮。
席间懂酒修士激动不已,对东道主赞不绝口:“六百年绿蚁陈酿,外面有灵石也买不到,真是下血本。”
“如果没有大小姐订婚宴,哪有等口福。”
钟鼓响,吉时到,才能现身人前。
“方才小姐身边侍女来回话,已经梳妆妥当。”执事长顿顿,似在犹豫该不该说,“卫家少爷过去。”
虚云眉头皱,转头看向身旁中年修士:“卫真人。”
卫湛阳父亲做出惊喜神色,笑道:“他可能想去看看,有什能帮上忙地方。他们年轻人之间,感情好得快。”
“哦。”虚云点点头,“湛阳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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