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不知,千渠还有规模庞大地下黑市交易?宋潜机不动声色。
那人拉着他走进小巷:“你是来收货吧?”
“嗯。”宋潜机点头,“兄弟从何得知?”
“你个人逛半天,什也不买,什都不吃,到处乱看。大家都知道,这条街货最好,可常人没门路。遇见算你运气好,看你老实,领你上道!”那人拍着胸脯。
宋
黎明时分,宋潜机走在晨雾弥漫天城街道。早起春鸟飞出巢穴,勤快小贩已经支好早点摊。
宋潜机平时不走这条最热闹街。仙官逛街,可能引起路人围观、道路拥堵,给城防队增添麻烦。
但他今天敢走,因为街上绝没有人能认出他。
他戴上冼剑尘储物袋里手环,变成位身形枯瘦、其貌不扬、金丹初期修为青年修士。
连他周身气息、走路姿势、呼吸节奏都彻底改变。
宋潜机闭着眼睛呢喃:“时间还早。”
“不早。”他隐约听见那人说,“提前。”
淅淅沥沥春雨洗去天幕红潮。
宋潜机推开门,伸懒腰,打呵欠,迎接新天。
土润苔青,落英满地。花窗下摇椅空空。
酒味消失。
冼剑尘问:“你挺会讨人喜欢,为什直个人?”
这个问题很没逻辑。千渠有百万人,以仙官为信仰,宋院门下弟子数千,人人敬重宋师兄。
宋潜机心想你要是没长嘴,更讨人喜欢。
“学剑,当徒弟,不好吗?”
”
“……您是天下第剑,注意身份,少看点不入流市井话本子。”
“好吧。”冼剑尘忽然说,“下雨。有点凉。”
“你有灵气护体。”宋潜机无奈地说。只要冼剑尘不乐意,枪林箭雨都沾不到他身上。
雨丝细细密密地落在屋瓦和花叶间,发出清脆沙沙声。
“此宝甚妙,乃是上古只擅长化形狐族大妖尾毛,加道化形咒炼制而成。冼剑尘当二百多年天下第,果然有些家底,只怕化神大能也看不破。”
宋潜机以为这身皮囊泯然众人,定无人搭理,但有人偏挑独来独往修士搭话:
“兄弟,刚来千渠?想收货?”
宋潜机见这人神情紧张,似在防备不远处执勤巡逻城防队。
再看周身,周围人竟露出心照不宣神色,主动遮挡城防队视线,替他们打掩护。
天光未明,昨夜客人已经走,好像从没来过。
宋潜机站在躺椅边,忍又忍,没忍住破口大骂:“无耻!无耻至极!”
为老不尊冼剑尘,竟然顺走后生晚辈家东西。
他从华微宗带出来,跟随他多年,又松又软,靠上去就像陷进朵云靠枕,以后再靠不到。
……
“不好。有自己剑。”宋潜机喃喃。
“从没听说你还练剑。”
“从前练过。”
半梦半醒间,又听冼剑尘笑:
“这个世界快玩完,再快剑,也快不过时间。练剑,还有用吗?”
便宜师徒隔着白墙和花窗,有句、没句聊天。
两人东拉西扯,漫无目,就像这场无边飘洒春雨。
风中吹来潮湿泥土、花叶味道,夹杂几丝凛冽酒气。
宋潜机动动鼻子:“你受伤。不能饮酒。”
冼剑尘嗤笑声:“你小子胆大,还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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