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夕阳彻底坠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迅速覆盖整条白龙江。
“渡川剑”再不能呼浪唤水,剑身变得越来越重,像天边沉落夕阳。
战况眨眼间逆转。
赵太极大笑:“冼剑尘,二百年前你大闹乾坤殿,搅碎逝水桥云海,可曾想过今夜?等这条白龙江被烧穿,你渡川剑还怎使?”
华微宗有个不算秘密秘密。谁在乾坤殿提冼剑尘名字,谁就要“遭雷劈”。
宋潜机鼻子微动,闻到阵幽幽冷香。
“是鲛油!”
鲛油可燃万物,对方准备这多油,竟想烧这条江。
“点火!”赵太极喝道。
与此同时,数千修士从山岭间冲出,无数支燃烧箭矢化作道道流火,在残阳下划过流丽轨迹,像弯巨大虹桥,直射乌篷船。
话音未落,水浪随“渡川剑”剑气汇聚,如道瀑布倒挂空中。
剑锋过处,水帘冲天。
宋潜机大杀四方。
仿佛他握着不再是柄剑,而是江水。
残阳如血铺满西天,白龙江上血流成河。
那些心法字句混在起,在宋潜机脑海中如滔滔江水奔流,滚滚泥沙翻覆。
他个字也看不清、记不住。
“忘得好!水无定势,剑无定法,大江东去不问来处,万剑由心而生,才是这柄‘渡川剑’真意!”冼剑尘笑道,“徒弟果然天才,你们这些庸人当然听不懂。”
水上岸上天上敌人被激怒,出招更狠绝。
宋潜机身陷重围,乌篷船摇摇欲倾。
掌门、峰主、长老们因此言谈拘谨,战战兢兢。
他们在外受大半个天西洲供奉,在自家宗门里,却被道剑气压得二百多年不敢抬头。
岂能不恨?
此仇不报,心魔不除。
“怪哉,怎每个来杀人,都要先跟叙叙旧。难道因为平时过得太无聊啦?”冼剑尘依然坐在船舱里,望着火海叹气摇头,“这多灵石,能买下座城,再不行拿去买酒也好,竟被你们倒进江里打水漂,可惜,实在可惜!”
刻满符文火焰箭被宋潜机剑气扫落,更多箭矢射入江中。
江上覆着厚厚层鲛油,火焰触即燃!
山岭间身穿“神火罩”修士不畏巨焰,如群乌鸦黑压压、乌泱泱地冲向乌蓬小船。
烈火烧江!
江面化为片火海。
水瀑送乌篷船冲出包围圈。
有渡川剑开路,白龙江已为宋潜机所用。
“想走?没那容易!”赵太极冷笑声,“泼!”
四面敌人避开势不可挡剑气,齐祭出数百只储物袋。
袋口大张,闪烁珠光透明油质倾倒入江,飞速流动蔓延。
“让千个人顺风行船,千人都会选最省力随波逐流,让千人逆风逆水,却能使出千种法子。水无定势,剑无定法,条河没有两朵相同浪花,人与人经历不同,这柄剑心法也不样。逆水行舟,风浪变化莫测,不变只有‘彼岸所在’和‘逆天之心’。”
宋潜机念及此,那些沉入泥沙字句又清晰起来,打散后重新排列组合,行行浮现在他脑海。
他动作越来越流畅,从双手握剑变成单手挥剑,重逾千斤大剑在他手上越来越轻,直到轻得像滴水。
“好剑!”宋潜机心念通明,声断喝。
“先退后!”赵太极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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