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潜机闭上眼，任狂风漫卷，地动山摇。他穿过风声，听见擎天树每
条根茎、每片树叶，都在向他倾诉痛苦。
擎天树像块无色
琉璃，你用什
颜色光照它，它就是什颜色。
你可以利用它，也可以伤害
宋潜机身血肉从四肢开始逐渐崩散，好像根蜡烛不断融化。
星辰依次熄灭，从天而降星光变得柔和，难以抵挡引力渐渐减弱。
“你！”冼芥瞳孔放大，“你疯
！”
九剑在瞬间穿透身体。他甚至没来得及低头看伤口，便轰然向后倒去。
他难以瞑目，千万种不甘不解，全都问不出口。
八柄剑失去控制，阵形轰然溃散。宋潜机手独往剑也渐渐脱手而去。
难道他真输？
难道他斗不过天命，此世注定要毁灭；他种过土地，栽下花草，终要化作虚无。
西天取经结局，就是师徒四人成神成佛，坐上莲台拈花微笑？
冼芥望着血衣少年随星光飘飞：“冼尘赢不
，你也赢不。”
“嗤！”
独往剑刺入他胸膛，他声痛呼，霍然扯开前襟。
宋潜机愕然。
只见冼芥胸膛破开个大洞。
空洞洞，红骨森森，没有心。
拒得到力量？！”
宋潜机咬牙，踉跄步，以剑撑地。
漫天银色星光汇聚在他身上，将他照得通体银白。
重逾千斤力量拉扯着他，要送他直上青天。
冼芥大笑：“你力量超过界限，这个世界本源在排斥你。去吧，飞升去吧。这人间事，从此不关你事。”
宋潜机看着他肉身化为段枯木，又被九剑斩作尘芥：
“既然你可以，为什不行？”
“轰！”
擎天树飞速枯萎，天穹摇摇欲坠，大地剧烈颤动。
末日时刻降临。
“是吗？”宋潜机轻声问。
冼芥忽然心口痛：“你！”
宋潜机笑起来，露出满口鲜血：“不信。”
他用最后力量夺回树种，竟在大口咀嚼、吞咽它，像嗜血恶魔。
与此同时，净瓶飞出，不死泉冲刷着他身体，使他浑身光华灿然，如圣洁神明。
“镇在擎天树下二百年，那地方又黑又冷，封印永远挣不脱，于是想出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办法。散去身血肉，将意志与擎天树融合。百年后树上结下果子，便是新身体。你拿到树种，就是这颗心。与老树同生共死，新树也将由而生，你敢杀？”
他竟向前走去，步步逼近宋潜机，直视他眼睛：“你能杀？”
“啊!”星辰引力令宋潜机面容变形，视线内无所有，只剩无比刺眼银色星光。
血红擎天树种浮现，向冼芥飞去。
“修士所求无非是飞升天外，去往他界，与星辰同寿，你该感谢。”冼芥笑声响起。
不突破界限，杀不到强敌眼前；突破界限，又不得不“飞升”。
根本没有破局之法。
宋潜机艰难抵御星辰引力，强行分出丝心神操控独往剑：“走之前，必能杀你。”
冼芥摇头：“那个人开剑林界域，可以将整个雪原夷为平地，你以为他还念旧情，不愿杀吗？他是不能杀，他不敢杀啊！”
独往剑近在咫尺，他竟步不退：“擎天树种？哈，你看看它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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