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凛不觉骂出声:“谁想给他当便宜儿子。”
他揉揉太阳穴,有些累,早就是入夜时辰,孟凛没吹熄屋里蜡烛,直接入眠。
场大雪冬至恐怕他这辈子也难以忘记,他在刑部大牢里听风雪悲鸣个晚上,那亘古长夜里黑暗与寒冷让他对冬日再生不出什好感来。
但孟凛如今又能对着这火星笑出声——因为他重生。
孟凛从院子里移步,冬日风刮得人从头到脚淋凉水般,可他受着这冷意,却切实地觉得他还活着,他不仅没死在刑部大牢里,时间还莫名其妙地往前移,他竟回到当初。
他进屋关门,里头烛光照到孟凛脸上,他如今尚且弱冠之龄,生俊秀端正副模样,五官像是细细雕琢过,那双桃花眼生得尤为好看,里边藏弯秋水似,笑起来温柔多情,也能清冽得像冬日里寒潭。
但他脸色似乎有些过于白,不像天生肤白,像是生病,少些血色。
只莫让他死残,要是从他口中问出点南朝之事,那就算是不堪大用。”
“但若是问不出。”孟凛有些兴致道:“那便给留着。”
陈玄:“是。”
“今日之事……”孟凛平白轻叹声,“你可与少主说说,但明天常叔回来,今后都莫要向他提起。”
“……是。”
孟凛从小便是体弱多病,如今没到入狱那会儿般沉疴入骨,却也是日日喝着药。
几日前他还没敢相信世间竟有重生之事,以为自己不过死后做场大梦,可这梦未免太过真实,仿佛他前尘那些往事才是梦境般。
孟凛前世虽死得声名狼藉,生前却有如绚丽烟火,入京不过几月便在梅花宴中写出佳作,为人传道为当世才子,本朝少有人能连中三元,他金榜题名骑马横穿半个长安,也曾自诩过少年意气风发。
而这些如今都还没发生,他住在淮北祁阳小县里,刚成为淮北州试发解试解元,正要去京城赶上来年春闱。
上世正同今日般,有人给他送信来,他那八年没半点瓜葛南朝父亲就这找上门,可从前他死在刑部大牢里,这位明亲王爷可是出好大份力,若他如今还能对这个名分上爹有什好感,那才算是不长记性。
“没几日大概便要启程去京城,你回去之后直接去京城寻,这几天,就不必在院子里守着。”孟凛想着望望黑乎乎天,入冬以来除刮风就是下雨,却没下场雪来,孟凛心道:又到要去京城时候。
陈玄向只听话办事,他将刀入鞘,道:“属下告退。”
来送信倒霉暗卫和陈玄齐离院子。
院子里静得如水,阵风从地上刮起燃过纸灰,里边竟还藏火星子,只是燃不出什名堂,昙花现似灭得极快。
孟凛看着火星子发下愣,眼前恍惚闪过火把燃成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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