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孟凛却是抬手来看,“只是什都没做,便觉得悔意如鲠在喉。”
这话吴常没听懂,孟凛却是在说他今日入那阴暗小巷子里。
京城之中有乞丐并不奇怪,但城中繁华与糜烂也都因着管理有其规律,譬如天门街上,城中主道,向是不允在此行乞,京城里流民大多聚集在城西,这衣衫破烂男子靠在这儿有些奇怪,孟凛朝他走过去。
那人低伏着头,身子全靠在墙上,衣物在暗光下不辨颜色,像是被污渍染成灰黑,他动也不动,安静得不像个活物。
孟凛心有戒备,离着几步“喂”声。
楼少将军无奈道:“将军放心,属下定不能让你吃亏。”
楼远说完往雪地里走,白烬看着他舒心似露点笑,他和楼远其实年岁相差无几,而如今白烬多活年岁来看他,楼远像是个颇有意气少年郎,从前也有这番副将缘分,楼少将军是个心胸开阔之人,他不止想呆在京城隅之地,往后南北疆域广阔,自有他身影所在。
不能让宫里等急,白烬换身衣服,给孟凛打招呼便入宫去。
吴常这时候已经来屋子里掌灯,桌上饭菜早已让下人撤走,而此前孟凛却是在桌前坐个多时辰,火边坐得身暖意,孟凛却是看着外面雪出着神。
“公子心里有事。”连吴常都看出白小公子不在之时孟凛情绪有怪。
安生……”
白烬眼皮跳下,他领会地拉开书房门,“进门去说。”
……
林归看着情形直守在书房门口,静等着他们谈话,这番谈快个时辰。
雪天里天黑得快,才刚到酉时,地上白茫茫片,天上却是乌,那时候雪已经小许多,只有碎末般星子无声地飘着,四周静得不像话。
这声却引得那人猝然抬起头来,他好似惊弓之鸟,晦暗之下他眼里都闪着恐惧,嘴里立刻喊道:“别杀别杀……”
“他……他把那个人推进沟里……”
“白衣服小将军,白……
“唔。”孟凛却是搜肠刮肚地想着措辞,他看看黑半边天,不接前言地说句:“白烬这时候,应该快到皇宫。”
“常叔。”孟凛垂着眼眸,里头仿佛是不聚焦,“你觉得白烬对怎样?”
吴常不想他会问这个,他正把点灯烛火吹灭,脸上时有些黯淡下来,“公子心里,应该有答案。”
孟凛苦笑声,他微闭眼,“觉得白小公子对……应当是极好。”
“这些天住在白烬府上,正同往日里住在祁阳,自以为恩怨分明,可往前几年里同白烬又没有仇怨,怎能做出背后捅他刀子事……”孟凛睁眼,“他对这好,又怎舍得对他动手。”
这时候林归不得已敲开房门,“小将军,宫里派人来传话,让您……即刻入宫。”
来得倒快……白烬却是舒舒眉,“去备马吧。”
“将军。”楼远摩挲下腰间刀柄,“这些你若是早知道,何必要跟着走这遭呢……”
他担忧道:“前几日司马平那是打定主意要找你麻烦,那时候你就应该……”
白烬安慰似拍拍他肩,他摇头道:“没有司马平,还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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