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于渚同齐曜说大早安民之道,这才停下喝口水,齐曜直耐心地听着,点也不见厌烦,这位六殿下年纪尚小,却能从太子手下分得朝廷里半势力,并非就只是靠着陛下宠爱,他自己也有上进之心,每日勤勉自不必说,待人也是诚恳有礼。
亭中棋声不断,这棋竟是应如晦和白烬下。
见白烬将手边棋子扔回罐里,应如晦笑道:“小将军,承让。”
应如晦忙数日,这才终于回京城,可他脸上点也不见倦意,还是那副不见深浅温润模样,他赢棋,端起茶杯尝口,“今日殿下茶入口有些涩,却是回甘明显,应该是西南送来新茶。”
齐曜也端起杯来,笑道:“倒是瞒不过你。”
“……”白小公子如今说话可太吓人,孟凛觉得自己生错觉,小公子像是长成大公子,随意地敷衍他来好像已经不顶用。
白烬在孟凛目光里出门,带着林归往六王府去。
六王府内。
初生阳光落在王府雕梁画栋檐角,下人鱼贯而入地穿行在府中小径,脚下步子迈地轻便,来往有条不紊。
花园亭中摆棋局,下人谨慎地上茶水过去。
两次出变故,去给司马家……”白烬沉目说道:“再送些东西过去吧。”
“是。”林归又道:“方才六殿下府上派人过来,说是这两天应大人回京,想邀小将军过府聚。”
白烬蹙眉,他沉思会儿,“知道,去备马吧。”
等到林归走,白烬才又往书房走,六殿下宣召不可不去,因此他今日计划又泡汤。
“孟凛。”白烬对着他后背道:“出府趟,你今日……”白烬叹气,“安分点。”
番寒暄之后,话题才步入正轨。
应于渚沉声道:“这次筹谋,倒算是尘
“足寒伤心,人怨伤国[1]。”应于渚伴着棋落声音摸摸胡子,“殿下前几日开设粥棚事办得正好,山将崩者,下先隳;国将衰者,人先弊[2],天下大道之事在于安民,此事已同殿下谈过数回。”
六皇子齐曜正要到加冠年纪,轮廓比他二哥太子要生得和缓,像极当今圣上,他通身贵气,面容却温润有礼,仿佛是浸过书卷气。
齐曜坐得笔直聆听教诲,他谦虚道:“先生说得正是。”
应于渚是朝中礼部尚书,大宋最有学问人他定能排得上名号,因为应家同齐曜母家攀得上亲,应于渚直算是齐曜老师。
齐曜和应于渚相对而坐,两边坐正是白烬和应如晦。
孟凛昂首转过身来,反问道:“小公子,如何就不安分?”
白烬没心思和他呈口舌之快,他把早先自己坐凳子摆正放到对面桌前,把书也收置放好,才道:“你若是要出门,等日头起来雾气散再去,不许……”
白烬停顿会儿,话仿佛是从牙际里蹦出来,“不许去秦楼楚馆。”
“……”这事儿怎还没过去?孟凛察觉白烬回来仿佛有些不高兴,却是还争辩句:“那次只去听两首曲子,小公子,你可不能误会。”
孟凛这无害脸太过唬人,若不是白烬知道他面目,指不定就不想和他计较,但白烬无奈地摇摇头,“你自己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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