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凛悲恸地叹口气,“臣……自幼时生场大病,由此缠绵病榻已久,身子向难好,若非力所难及,臣也愿如白小将军般习得武艺报效家国,却又碍于病体,只能写得几篇文章,往后余生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却是不愿自此碌碌无为,因此才立志入仕,也算不枉活这世,至于娶妻之事……”
孟凛话间悲怆,却是字字说得明晰,仿佛报国之心溢于言表,他又语气沉,“来日之事尚不明,往后若是……若是生变故,臣怎忍心让人柔弱女子独活于世,委实是耽搁他人,臣愿以孱弱之身献于朝廷,娶妻之事,却是不敢再想……”
萧贵妃削半苹果皮突然断,刀刃切进果肉,建昭帝赶忙看她被刀伤着没有,萧贵妃发际流苏不明显地颤动声,她柔声喊句:“陛下……”
建昭帝
等到落座,建昭帝又道:“稍后旨意送往……孟大人如今住在何处?”
“回禀陛下。”问及此话孟凛得解释番,他斟词酌句,“臣出身淮北,同方才白小将军原是同乡,小将军受旨回乡奔丧,臣乃是随他道入京,小将军心善,邀臣暂住将军府,原是不欲打扰,却忆及小将军痛失亲长,又是孤身在外,便留下道同住,如今……还未来得及更换住所。”
朝臣私交本是忌讳,可谈及白烬失师父,建昭帝也就退步,他趁着话间喝茶润嗓子,“那旨意就送往将军府吧。”
孟凛道:“多谢陛下。”
落音后不会儿,下面人给孟凛送杯茶水过来,似乎是要久话意思,即使孟凛知道接下来该说到何事,眼皮还是不经意地跳几下。
此刻孟凛还在跪着,他低着头,很是恭谨模样。
“孟凛——”建昭帝也想看看他模样,他安抚似拍萧贵妃肩,起身缓步往屏风外走,“新科状元,朕看你文章,也听说过几月前你梅花宴上写过辞赋,闻说是个才子。”
“你,把头抬起来给朕看看。”
孟凛略微颔首,目光还落在几步前地上。
红袍白面,孟凛这模样看得建昭帝有那刻晃神,仿佛多年前也见过这样个模样俊俏少年郎,却是又记不得是谁,建昭帝不欲将情绪外漏,却也带半分和气,“状元郎才貌双全,属实不易。”
“孟卿如今年岁为何?可曾婚配?”
建昭帝猝然出声,孟凛茶水喝半,做好心理准备陡然崩塌,差点呛正着。
他轻咳声,“回禀陛下。”
“微臣方才加冠之龄,若说婚配……”孟凛犹豫着,话间仿佛带半分悲情,“微臣不敢身负婚约。”
建昭帝眉头皱:“这是为何?”
他回望示意眼,内侍立刻明白建昭帝要下召旨意,低头听旨做言录。
“着,新科状元——孟凛……”建昭帝几乎走到孟凛近身,“……为翰林院修撰,司文职,你初入翰林,还得恭谦行事。”
本朝状元郎大多受旨去翰林院,官阶不高,从六品,却是御前打转近臣,草拟旨意,撰写诏书,朝中卿相之才大多出于此处,就连当今丞相也曾出自翰林。
这番旨意孟凛并不意外,他领旨谢恩,“微臣叩谢陛下。”
建昭帝下旨,又往屏风后去,“孟大人跪许久,赐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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