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铃铛沉声响着,路朝着岭中方向去。
夜里,屋外月光像是打白霜。
白烬盯着孟凛那封信看几个时辰,这竟是孟凛头次对他坦然,坦然得白烬无话可说。
孟凛在信中将自己身世挑个明白——乱
孟凛很想说,倘若他不那时候点火,他怕是要死在方扶风手里。火药引线连在起,其中停顿按着距离预先好,他在第场爆炸时进暗道,除最后炸毁暗道那颗火药,只要在山塌之前离开,他就可以毫发无损,可引线点得太早,他甚至快要逃脱不及。
孟凛说不出话来,他见吴常这幅表情,只好用力抬手想去拍他,这抬却是太过吃力,他拉下吴常衣袖像是撒娇。
吴常竟也是吃他这招,他生气又想缓和眉目,表情有些滑稽,“知道你想听什,你派出去追杀皇帝人都撤出来,当初在工部请工匠里插人也已经封过口,旁人伤亡不大。”
“……”吴常还是忍不住横眉毛,“只有你,还有……”
“你就这样走吗?”吴常问他:“你让白烬怎办?”
怕白烬不在乎,但他白将军路荣升前途定会因他就此断裂,从前他与白烬保持着不远不近同僚关系,点头之交也罢,更是他亲手将自己送进狱里,无论如何白烬也不会受他牵连,可如今……切都不样。
他同白烬走得实在太近,近到京城里大把人知道他二人私交甚笃,近到自己当场捅白烬道也只会被人笑称苦肉计地步,孟凛那夜宿没睡,他在万千思绪里找着能够两全主意。
……
孟凛才刚在昏迷中被疼痛拉回意识,摇晃马车便在声嘶鸣后落个四平八稳,随后帘子被掀开角,个人影从外面进来。
吴常进马车见孟凛醒,向来漠然神情多分喜色,但马上那点欢喜就被淹没,他没丝好气道:“醒?”
提到白烬名字,孟凛心里忽地就像被刀长驱直入地捅进去,他再也笑不出来,反而是偏头去沉默。
吴常看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在逃避,他言不发地又掀帘出去赶路。
白烬……孟凛心疼地想:他肯定怪死,小公子要伤心难过,要辗转难眠,他还要将苦痛憋在心里,露给旁人看他是个无坚不摧白将军模样,他还要过得比如今还要辛苦。
孟凛心道:“对不起他。”
……
吴常从前混江湖时身上有些煞气,如今这丝江湖气被烟火气给洗刷干净,但这下表露不悦,依旧有些凶恶样子。
孟凛张张口,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只勉力扯出个微笑,难看得像吃黄连。
吴常被这苦笑堵得无话可说,从前他看孟凛做许多事情,不妨其中有些杀人狠事,他自知管不住他,他也不管,可他见不得自家公子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用火药拖齐恂下水,用救驾退场,拦不住你,但你点火时机,公子,你但凡晚点,你命……就交代在里面。”吴常很少跟孟凛着急,他竟是掩面叹息声:“你要是有事,怎跟小姐交代。”
孟凛见吴常这样,心里竟是有些后悔,常叔从前都像把入鞘利刀,握在孟凛手里从不对他出鞘,无声无息地伴他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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