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被白烬吓到,他身冰凉,眼里除冰冷就是戾气,像是地狱里来恶鬼般。
“将军你怎?”林归关切地要去扶白烬,白烬却把把他推开,只提着剑定定地往门外走。
林归向来最懂白烬心思,他对着白烬背影脱口而出:“将军,刑部大牢您不用去。”
白烬住脚,他回头看眼林归。
林归被白烬那个眼神冻得打个寒颤,他苦涩地开口道:“孟公子他……”
“然……”
白烬牙关紧咬,揪心疼混着寒风里无形刀子,刀刀剜在他心上。
“然,心有私念,于世不容……”
“……”
白烬再说不出口,他平生所求之事,皆不能得偿所愿,他没能为百姓鸣几件不平之事,也没能将朝廷翻天覆地地整出片清明,他更是觉得有愧先祖,白家败落已久,为世人误解,他没能再重正白家名声,对不起那句……满门忠烈。
白烬无可辩驳:他想救他。
白烬脚踏着雪,步步走到院子里,寒风凛冽,大雪呼呼地往他身上吹,他把剑插进雪里,对着院子里祠堂方向,直着身子跪下来。
孟凛话又在白烬耳边响起:“你若是还顾惜你满门忠烈名声,就不该还和有什牵扯。”
可事到如今,还会有人觉得他是满门忠烈吗?
有段故事沉寂在史书里太久,久到已经无人提起,或是无人敢再提起。
衣服被雪水浸湿,差点结出层冰花来。
寒风呼呼地刮在白烬脸上,灌进他衣袖里,他却动不动地站着,手边插进雪里剑,已经覆上冰霜。
白烬清楚地知道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他手脚冰凉,脑子比什时候都清醒。
刺骨寒让他想起上世那个雪夜。
白烬离开刑部大牢,正是刚见过孟凛。
“刑部那边说是畏罪z.sha……”
再触到白烬眼神时候林归就后悔,他清明
可他还心存私念,若他真去救孟凛,于君不忠,于亲不孝,于法不仁,白家家训“忠孝仁义”他全抛,仅存点义给孟凛……
但这,是不是也不算是天理不容?
……
白烬不知跪多久,天还没亮,他踉跄着起身,拔起插在雪里剑。
他怔怔地往门外走,刚要推门,就遇上要进来林归。
刺骨寒从白烬膝盖处蔓延,直寒到他心底。
白烬望着祠堂方向,他深吸口气,灌肚子冷风,才咬牙开口道:“不肖子孙,来京城数年,无所作为。”
“未能遇*小而除之,以振世道;未能匡扶社稷之危,救民于水火……”
“未能……平南壤之战乱,以全国土……”
“未能承先贤之遗志,全……白家之名声。”
孟凛话句句在他心底萦绕,那些话里半真半假——白烬分得出来。
所谓通敌叛国,他身份摆在这里,他自知这点无可辩驳,才能全然不顾地接受所有审判。
可他藏起来那点心思,却是不想无关人被牵扯进去,他说给白烬话句句逆耳,句句都是要把他推开,却又在最后……
白烬闭眼便是孟凛那个吻。
少年早已不是懵懂年纪,他知道那代表什,他心里深藏多年种子好像突然发芽,正要慢慢长出参天枝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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