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形石头在眼前晃悠,孟凛忽然听到耳边朦胧水声,哗哗流淌江水裹挟着他陷入黑暗,可在片黑暗里,有只手,把孟凛从奔腾乱流里拉出来。
孟凛溺水之际艰难地眨着眼,朦胧看见个不过四五岁幼孩赤裸着上身,胸口晃悠着个黑色月牙,却是这个幼孩,将七八岁孟凛从寒江里拉上来。
那是从前他在南朝落水回忆。
“从前怕你难过,白烬,直不敢跟你提及。”孟凛闭下眼,“你从前……去过南朝。”
孟凛这话问第三次,那答案他心里其实已知,头回没用疑问,只是算着当年时间,正是白家破落之时,那对白烬来讲,恐怕并不是什好回忆。
孟凛昂着笑眼,“土匪窝里哪有不凶,白小将军莫不是后悔?”
白烬故意地嘴角落,“悔不当初。”
孟凛反驳之前,白烬轻声道:“后悔没早些把他娶回家,给做将军夫人。”
白烬花言巧语日比日精进,竟给孟凛说得脸红心跳,直接连离别愁绪也要冲淡,孟凛咳声,“这不会也是林归教你吧?”
“不是。”白烬耳根子有些红,“这是心里话。”
还有些难看。
孟凛心里叹口气,上前走进房里。
孟凛其实还没想好怎说,哭哭啼啼那就太夸大其词,可他心里确是有些难过,他都在想要不自己干脆向建昭皇帝再演上出死里逃生戏码,然后再同白烬起去做个相互扶持同僚。
还是白烬先拉过孟凛手要说话,可他却是先低头呵口气,“手怎这凉?”
孟凛不仅手凉,额头还出冷汗,他早就习惯这突如其来情绪撞得他不得安生,孟凛干巴巴道:“不妨事,师父还住在府里。”
白
“那好。”孟凛手被白烬拉着,不得发挥,就用头去蹭下白烬耳朵,“给你做将军夫人,但不说全部身家,白将军,你可不能给个空口白话。”
“唔……信物吗?”白烬想会,握着孟凛手伸进他怀里。
摸上白烬胸膛,孟凛被他这难得“白日宣*”举动吓跳,却在他手指引下触摸到个坚硬物什。
摸到这形状,孟凛忽地心脏猛跳下,块月牙形黑色石头系在绳上,握到孟凛手里。
“这虽是石头,但由爹传下给,上头刻家训‘忠孝仁义’怕你不喜欢,所以直没有给你,可白家传世之物,也就剩这个。”白烬展开孟凛手,和他道看着这月牙形石头吊坠,“幼时直戴着,直到……直到白家出事,取下来再也没给别人看过。”
白烬心里忽然有些揪心疼,孟凛病始终不好,他像捧着易碎陶瓷,如今还得把这罐子放在自己看不着地方。
白烬道:“等京城里事情,就早些回来。”
“每月得空,就写信给你,知冷知热,添衣加食,行事谨慎,不……”白烬仔细地想着,“不流连贪耍,忘食晚归,不与旁人厮混,挥霍无度……”
白烬太过认真,惹得孟凛笑,“小公子像是家有悍妻,管你管得好生严格。”
“家妻管倒是不严……”白烬给孟凛暖着手,往他指节上捏下,“但确是有些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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