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烬指挥着大军打晚上,他几乎筋疲力尽,可他还是撑着身子爬上孟凛此前住屋子。
江桓当着白烬面给自己拳,“是来迟。”
白烬皱着眉头拦江桓下,他站在窗户边往外看,“门外有人守着,窗户虽然大开,但以孟凛身手不应该自己从这楼上跳下去,所以他不会是自己离开。”
白烬又转身面向屋里,注意到榻上茶壶与茶杯,他走过去看下桌前放茶杯,里头还剩半茶水,“孟凛当时应当是在喝茶,然后……”
白烬目光停,他弯下身子探往那榻上坐垫下面。“这是……”
朱启明眼前片殷红,他感觉脖子上片寒凉,江桓手里刀已经割破他喉咙。
江桓冷漠地松开手,任由那脖子上留着汨汨鲜血朱启明倒在地上,不想让他血再弄脏身上衣服,即便他已经身都是血腥。
但江桓如何也没有在屋里寻到孟凛身影。
江桓手狠狠地在窗户上锤下,他复又从屋子里出去,指挥着手下再去搜整座府衙。
细密雨淋在江桓头上,他紧紧地攥起手。
没有人。”
江桓压得他身子后仰,“你若杀他,今夜就不是死得抹脖子这简单。”
朱启明盯着那刀,他手上越来越没有力气,他仿佛是接近生死嘴里自语起来,“不能死……不能死……”
他好不容易做到太子这个位置,他不能这轻易死去,他还要回京……
朱启明眼里在那瞬间闪过这生许多场景,他父亲从西南边陲起兵,从个小小刺史做到南朝皇帝,他从小就仰望父亲,他跟着朱殷脚步,他父皇告诉他,身为上位者定懂得收敛人心和手段狠毒,为此,他不惜拉拢臣子,不惜……杀他兄长。
“弓弩?”江桓见白烬将把弓弩拿出来,道走过去看着,“孟凛在手边放弓弩?”
“孟凛虽不会武功,但他向警惕,他在手边放弓弩……这个喝茶方向……”白烬思绪飞快地转动着,但他觉得自己许久不疼头又开始疼,江桓只能见到他表面冷静,实际上他心里已经乱成团,倘若,倘若孟凛……白烬真不知道自己该怎走下去。
白烬手拿着那弓弩,他忽然转身,将那弓弩朝着身后方向突然射出去。
“来人不是从窗户或者门口
他不知道该如何给白烬交代,他亦不知道如何给孟凛交代。
这夜大雨在天亮前夕停,北朝大军破城而入,南朝军队只能从南门撤出,大军甚至无从寻找主帅,亦不知道主帅已经死于府衙。
白烬军队接管归州城。
可找大半夜府衙,也没有找到孟凛人影。
孟凛失踪。
朱启元弄丢贡品被朱殷怒而发配江南治理水患,那夜江南骤然,bao雨,就如同今夜般,加固到半堤坝忽然决堤,滔天洪水吞没房屋与田野,在那万千被洪水卷走人与牲畜里,就有他大哥朱启元尸体。
堤坝忽然决堤——在那,bao雨夜里并非反常。
朱启元身侧护卫忽然失踪迹——在那混乱之中也并非没有可能。
朱启元死,没人怀疑到朱启明头上,他安稳地坐上太子之位。
可他竟然要死在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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