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威严神像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
“求求……救救……定要救救……这多年,没断过天香火,捐出去善款也不知道有多少……你们定要救……求求你们救救……”
耳中好像传来些微动静。
文叔激动地抬起血肉
这片土地,就是个大型精神病院。
文叔踉踉跄跄地冲进座庙宇。
他被木门槛绊下,整个人重重摔在青石地面上,喷出大口血。
灵压对他灵魂侵蚀,正逐渐转移到五脏六腑。
但他恍然不觉疼痛,摇摇晃晃地爬到蒲团上,下下,对着神龛重重磕头。
血河在他脚下蔓延,座座神轿仿佛就漂流在滔滔血河之上。
鲜艳得快要烂开来色彩,扭曲蠕动线条,变幻不定形状,这些莫可名状物体,还是神圣庄严神轿吗?
那些狰狞怪异、高耸入云骇人怪物,还是人们信奉崇拜神祇吗?
文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嘴巴咧得很大,看上去像是在笑,可眼睛里又不断地流着泪。
此刻,他那卑鄙又猥琐灵魂,正在躯壳里痉挛抽搐,忍受着千刀万剐酷刑。
像极菜市场里臭鱼烂虾味道。
龙爷停下脚步,回过头,“你怎?”
文叔腿肚子和牙齿起打颤。
他怎会现在才发现,龙爷眼睛根本不像大活人眼睛,倒像是副躺在案板上死鱼眼睛!
眼底灰白片,瞳仁缩得很小,僵黑粒填在中间。
“没、没什。”
龙爷笑下,“别做多余事情,惹那位大人生气,你都吃不兜着走。”
文叔连连点头,“是、是……”
“啪嗒。”
有东西从他手腕上滴落下来。
直到此刻,他还奢求有神祇可以拯救他。
他不想死……不想死啊!他为活下去,连自己老婆都牺牲,他怎可以死啊!
“咚!咚!咚!”
他前额重重敲在坚硬砖石地面上,破皮,烂肉,洇开团深红血迹。
“救救……救救……救救……救救……”
现在福临镇,已然被空前剧烈灵压所笼罩。
无比强大又无比邪恶灵压。
在那些阴庙都被毁坏之后,已经再没有能与这股力量主人相抗衡存在。
其实,不止是文叔,几乎每个镇民精神都在遭受前所未有冲击。
就像旦把浅水鱼扔进深海,它就会因水压,bao增而被活活压死。要不多久,以福临镇为中心整个痋南地区人们,都将面临精神失常危险。
龙爷步步朝他逼近,“到底怎?你在害怕什?还是你看到什?”
“没有……什都没……!什都没看见!”
文叔胡言乱语地大叫,扭身就跑,不要命地跑。
他跑,跑,跑!不看路,不看人,只要能跑出条生路。
地上是厚厚爆竹皮,鲜红鲜红层,像血。
团透明鼻涕样黏液,还散发着令人作呕腥臭味。
文叔阵恶心,往衣服上胡乱抹掉。
等等……这是龙爷蹭到他手上吗?
仿佛为印证他猜想,大团半透明黏液正从龙爷衣摆底下缓缓滑出,打湿那身锦绣辉煌衮龙之袍。
他稍微低下头,就有股浓烈异味直冲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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