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温衍回过头,想要追索江暮漓身影让自己安心。
可是……江暮漓呢?
江暮漓怎……不见?
这下,温衍胸中那根紧绷
陶林又说话。虽然声线还是那恶心难听,但温衍莫名觉得他语气和平时很不样。
就好像换个人。
“睁大眼睛看看吧,标本室已经不在。”
“哦不对,应该说它从开始就不存在。”
“不可能……!”温衍颤声反驳,“标本室怪物救过,还吃过豆沙面包!”
但他现在最害怕,是江暮漓会离开自己。
他情愿被当成黑羊杀死,也绝对不要和江暮漓分开。若是死,也就百。但那种好不容易得到幸福却又硬生生被夺走痛,他绝对无法承受!
仿佛在嘲笑他这种人连贪生怕死资格都没有,黑雾席卷速度又加剧,脚下地面也跟着剧烈震动。
“咚咚!”“咚咚!”
蹄脚跺地巨响每下都像踩在温衍心上,点点,把他心踩进深渊。
“怎会这样?!”温衍失声惊叫道。
他扑上去不停地拍打墙壁,仿佛这样就能标本室就能重新出现,像以前那样给予他们这世间唯容身之所。
但无论他怎挣扎,回应他都只有手掌上冰冷触感和痛意,提醒他眼前走投无路境地才是残酷现实。
身后,蹄脚塌地“咚咚”声传来,由远及近。紧接着,黑雾漫涌而来,逐渐变深,好像墨水倾到在空气里,扩散得比什都快。
“这是恶意。”江暮漓长眉紧蹙,把将他护在身后。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蠢透,那不过是你幻想!”陶林残酷地嗤笑起来。
“你期盼有谁能来救你,却又心知肚明根本不会有。所以你只能咬死那点儿少到可怜不甘心,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怪谈,真是可悲至极。”
温衍大口喘着气,心脏像块用细丝挂在悬崖下巨石般摇摇欲坠。
他在动摇。从发现标本室变成白墙那刻起就在动摇。
“你胡说!去过标本室不止个人,江暮漓也跟起去过!”
他明白,等待他将是恶意狂潮,而他不过是待宰羊羔。别说挣扎反抗,哪怕只是下意识地往后退,都定会撞上那堵无比绝望白墙。
“逃跑黑羊,被————找——到————”
阴冷湿滑声音猝然响起,像沾满污泥蛞蝓钻进耳道,温衍浑身骤冷,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只见半空中悬浮着难以计数绵羊,密密麻麻如漆黑雨点。陶林站在羊群中央,脸上挂着残酷而邪恶讥嘲笑意,仿佛在宣告他死期。
“别再抱有希望,黑羊就是黑羊,自出生那刻起就注定是黑羊。”
“虽然恶意本就诞生自人类,但对人类而言它是剧毒,不止是身体,就连灵魂都会留下创伤。”
“那你还让自己来承担所有恶意!”温衍泣音浓重,“如果你敢这做,真会恨你!”
江暮漓看着他,笑得无奈又温柔,“好吧,只要这是你愿望。”
温衍略略安心。然而惊惧交加之下,他并没有发现江暮漓身影变得有些透明,轮廓也模糊起来。
温衍是很害怕,害怕变成黑羊,害怕被恶意伤害,害怕本就不幸人生再被压上新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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