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衍总觉得尽头是个黑洞般终点
“现在方便带们去看下病人吗?”温衍问道。
虽然他已不再对范倩楠母爱心存幻想,也不对她抱有任何母子情分,但该对她付责任他还是会承担起来。
“正好现在要去查房,你们就跟起吧。”陈捷道,“请你们务必保持冷静,不要害怕,病人情绪很敏感,受不点儿外界刺激。护士来给她吃药,她都会十分激动,拼命躲避。”
温衍问:“这和她做梦有什关系吗?”
“认为有。”陈捷顿顿,“她似乎把们这些人和她自己判定成不样存在,总认为们要把她从梦里那个美好世界带走。”
江暮漓轻轻从他手中抽走这份记满可怕梦呓报告,页页姿态优雅地阅读起来,神情既认真又专注,仿佛捧着是本清雅诗集。
少顷,他合上报告。
“病人似乎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坚信自己在梦中过着幸福人生,甚至对那个与现实相对世界,产生严重依赖。”
“没错。”陈捷僵硬地点点头,“但当时只是稍微有点担心,并没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种状况。”
温衍皱眉,“病人本身精神就有问题,为什没有去重视?”
疯狂呓语。
黑纸白字,密密麻麻,活像群密密麻麻蠕动着行军蚁,呼啸着冲进他眼睛,闯入他意识。
最高频出现词汇,是梦和幸福。
幸福梦。
梦中幸福。
“甚至,她还给自己起专门称呼,用来和其他人做区别。”
温衍皱眉,“什称呼?”
“很抱歉,因为她说次数不多,发音又很含糊,所以还不能确定。”陈捷道。
范倩楠病房位置比较靠里,三个人起顺着狭窄走廊往前走着。
白炽灯很亮,将整条走廊照得灯火通明。
“人体细胞都有自修复功能,而脑神经细胞则靠梦境来修复。”陈捷解释道,“病人在遭受生活重创后失去平衡,内心充满困扰和痛苦,她做梦是在完成对中枢神经细胞自修复,完全是大脑中枢神经细胞自保护需要。”
“很科学解释。”江暮漓微微笑,“只是,尽管它合理而正确,你自己能相信吗?你能说服你自己吗?”
陈捷青白脸色更加难看,嘴唇颤颤地哆嗦,似乎在经历着场十分痛苦思想斗争。
“虽然精神病发病原因比较复杂,但无非是遗传、器质性原因、心理因素和社会环境因素这些方面。定能用专业知识和临床经验,制定出有效治疗对策改善病人状况。”
江暮漓略略颔首,“但愿如此。”
梦。幸福。梦。幸福。梦。幸福。梦。幸福。梦。
梦。幸福。梦。幸福。梦。幸福。梦。梦。幸福。梦。幸福。梦。幸福。梦。梦。幸福。梦。幸福。梦。幸福。梦。
梦。幸福。梦。幸福。梦。幸福。梦。梦。幸福。梦。幸福。梦。幸福。梦。梦。幸福。梦。幸福。梦。幸福。梦。梦。幸福。梦。幸福。梦。幸福。梦。梦。幸福。梦。幸福。梦。幸福。梦。梦。幸福。梦。幸福。梦。幸福。梦。
温衍视线逐渐涣散,意识仿佛要被吸纳进这团混沌癫狂漩涡。
手背上落下温暖触感,令他下子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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