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很不公平。”詹丝说，“法律就是法律。你触犯
法律。这你自己应该明白。”
霍斯顿低头看着地上，两个人忽然陷入
阵沉默。过会儿，詹丝首长先开口打破沉默：
“到目前为止，你都还没有开口威胁
们，说你不肯做那件事。有些人觉得很不安，他们认为你可能不会去擦镜头，因为你没有说你不肯。”
霍斯顿忍不住笑出来：“你
意思是，如果说不肯擦镜头，他们反而会比较安心？”他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什
逻辑？
“从前，只要有人坐在你现在坐那条长凳上，每个都说他死都不会去擦镜头。”詹丝告诉他，“可是，他们出去之后，每个人都乖乖擦镜头。现在，全地堡人都有这种预期心理——”
眼中，憔悴消沉，坐在张破烂长凳上，墙上那死亡世界灰暗光影映照在他身上，使得他皮肤也显得黯淡无光。看到自己模样，他忽然感到阵晕眩。他猛然撇开头，眼睛四下扫描，想看看有没有什东西可以引开自己注意。此刻，看到自己落魄模样，犹如场梦。他需要看看某种真实东西，某种能够理解东西。过去这三年，感觉不像真。而且，现在他甚至觉得已经没有什东西是真。
他转头看着那阴暗沙丘，突然，他眼角似乎瞥见画面上又出现另个白白亮亮点。又有个像素点坏掉。仿佛眼前这个越来越可疑影像上，又有另扇小窗口打开，可以让他们看得更清楚。
霍斯顿愤愤地想：明天就可以解脱。就算死在外面，至少是真。
“这个首长，已经当太久。”詹丝说。
霍斯顿转头瞥她眼，看到她满是皱纹双手抓着铁栏杆。
“艾莉森从来没有威胁大家说她不肯擦镜头。”霍斯顿提醒她。不过，其实他知道詹丝意思。当初，他自己也认定艾莉森绝对不会去擦镜头。而现在，当他自己也坐在这条长凳上，他终于明白她当时心情。还有更重要东西需要思考，比起来，擦镜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小事。被送到外面去人，绝大多数都是因为犯罪，而且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送进羁押
“你应该知道，们历史档案里找不到地堡起源，只记载到百五十年前那次‘,bao动’。根据记录，从那时候开始，历任首长都曾经送人出去擦监视器镜头。不过，任内送出去人数，是历任首长中最多。”
“很遗憾，又加重你负担。”霍斯顿冷冷地说。
“那并不是什愉快事。要强调就是，那点都不愉快。”
霍斯顿伸手拂过那巨大屏幕。
“不过，明天晚上，你定会是第个上来看夕阳人，对吧？明天，风景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他有点后悔，为什要用这种口气说话。不管明天会面对什样命运，不管自己这生是多悲哀，不管明天会不会死，这些都不是令霍斯顿感到愤愤不平。令他悔恨，是艾莉森死。尽管时间已经过那久，尽管当时所经历切，都是无可避免，但他还是觉得，那切本来都还有机会可以挽回。“明天，你就可以欣赏美景。好好享受吧。”这句话，仿佛不是对首长说，而是对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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