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陌生地形。站在这个高度,她比较容易选条好走路线,越过那些沙丘,走上段从来没走过路程,也是她人生最后路程。她凝视着远方那残破倾颓城市,赫然注意到种现象。她住地堡,坐落在个洼地里,四周环绕着沙丘,不过,令她惊讶是,那种地形并不是唯个。放眼望去,远处连绵沙丘,很明显都是相同排列模式,都是几座沙丘围成圈,形成个碗状洼地,然后隔着座沙丘又是另个洼地,就这样个紧接着个,绵延无尽。而洼地四周沙丘似乎是为要保护地堡免受强风侵袭。
茱丽叶走下第二个洼地,看着自己脚,步步小心翼翼,边走边想着这些问题。她把颗大石头踢开,放慢呼吸。从前,她常常潜进泥水坑里工作,在又脏又臭污泥底下游泳,清通排水管,这种工作连那些粗壮大男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就因为她常常潜进水里,所以她很清楚,必须调整呼吸,保持冷静,氧气才不会消耗得太快。她抬起头,心里有点怀疑,不知道防护衣里空气还够不够她走过这个洼地,到对面沙丘上。
就在这时候,她看到。这个洼地中央有个小小圆丘,在稀疏阳光下闪闪发亮,散发出金属光泽。这里景象,并没有被头盔里显示屏变造过,也就是说,眼前景象是真。看到这个熟悉镜头圆丘,她忽然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走错方向?或者,是不是刚刚在沙丘顶上转圈圈看四周,转昏头,不知不觉又循着原来路线走回地堡?
接着,她看到地上有具尸体,只剩下骨骸,上面覆盖着条条胶带,旁边还有个头盔,这似乎更证明自己走错方向。
她停下脚步,用鞋尖踢踢那个头盔,头盔外壳立刻粉碎,溃散成堆粉末。看不出来头盔里是不是还有骨肉,不过,就算有,恐怕很久前就已经化成灰,随风飘散。
茱丽叶看看沙丘底下,想看看那对夫妻尸体在哪里,结果,她根本看不到两座沙丘中间那条小山沟。这时候,她忽然感到阵困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气中毒酸已经腐蚀防护衣上密封垫和胶带,不知道毒酸是不是已经渗透到她脑部。不,还没有。她还是继续走向远处地平线,越来越靠近那座城市,而那些大楼上半部依然看起来很完整,闪闪发亮,而上面天空依然清澈蔚蓝,点缀着雪白云。
那,这表示底下那座圆丘……不是她住地堡。而且,她忽然明白,四周这些死气沉沉沙丘,并不是为要挡住狂风,挡住毒气。这些沙丘,是为要挡住视线。挡住“其他人”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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