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丽叶微微
笑。“
才不是老鼠。”她说。她拉拉身上
桌布，抬起手摸摸头，忽然想不起来绑在头上那条布是什
时候不见。
孤儿好像在思索她刚刚说话。
“那，你在这里多少年
？”她问。
“三十四年。”他不假思索。
“三十四年？你个人在这里住三十四年？”
服务器房地上有个洞，茱丽叶跟在孤儿后面钻进去。下面有条长长铁梯，条通往三十五楼通道。茱丽叶判断，三十五楼这个房间，从外面螺旋梯应该到不。她问孤儿是不是这样，孤儿说没错。他们爬下这条通道之后，沿着条弯弯曲曲走廊前进，走廊顶上有灯。孤儿本来不太说话，可是现在，话匣子好像突然打开，他开始说个不停。他直跟她说明上面那些服务器，说大堆茱丽叶听不太懂话，后来，他们终于来到走廊尽头，打开扇门，里面是个乱七八糟房间。
“这是家。”孤儿两手摊。墙角地板上有张床垫，枕头和条皱巴巴被子掉在地上。两座并排架子显然被当成厨房来用，上面摆着好几个水瓶和几个罐头，还有些空罐子、空盒子。房间里乱七八糟，还飘散着股臭味，不过，茱丽叶猜，孤儿大概不会觉得这里很乱，也不觉得臭。房间另头是整面墙书架，上面摆满很大铁盒，大小和大型齿轮箱差不多，其中有几个半开着。
“你自己个人住这里吗？”茱丽叶问，“这里没有别人吗？”她声音不自觉地流露出丝渴望。
孤儿摇摇头。
“那底下呢？你去找过吗？”茱丽叶看看手上伤口。血已经不流。
他点点头。她忽然觉得有点天旋地转，实在很难想象，在那长时间里，个人要怎活下去？
“你几岁？”她问。她觉得他年纪好像还没她大。
“五十岁。”他说，“下个月就满五十岁。记得很清楚。”他笑下，“说话真好玩。”他伸手指下房间四周。“常常会跟东西说话，常常吹口哨。”
“底下应该是没人。”他说，“不过，有时候也会觉得好像还有别人，因为发现番茄不见，可是后来仔细想想，应该是被老鼠吃掉。”他愣愣地看着墙角。“老鼠抓不完。”他说，“老鼠太多太多——”
“不过，你有时候也会觉得这里不是只有你个人，对不对？还有更多人活着，对不对？”她希望他能够多想想这些问题。
“对呀。”他搓搓胡子，转头看看四周，好像是在思考是不是该请她喝杯水，或是拿些什东西给她吃，“有时候会发现东西有人动过，或是东西不见，或是土耕区植物灯没关。不过，后来都会想起来，那都是自己做。”
他自嘲地笑下。这是她第次看到他做出这种自然而然动作。茱丽叶忽然想到，这许多年来，他定是常常这样笑。也许，他就是因为常常这样笑，所以才没有发疯，也或许，那是因为他已经听天由命，所以也只能苦笑。不管是哪种情况，你也只能笑笑。
“看到那把刀时候，本来也以为是自己放，不过，后来看到那条水管，就觉得很奇怪，那是老鼠放吗？如果是话，那只老鼠定大得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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