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条电线沿着螺旋梯路往下蜿蜒延伸,就在她脚边。那是从资讯区接出来,路延伸到底下土耕区,接在植物灯上。茱丽叶猜不透这条电线是谁拉,不过,她知道不是孤儿。这条电线早在第十七地堡刚废弃时候就已经有。当年,有人历尽千辛万苦,想尽办法连接那条电线,孤儿只是享受到它好处。直到现在,植物灯都有定时器控制,会定时点亮,而那些蔬果也就这样繁衍不息。楼梯井里空气很闷,弥漫着燃油、废气和积水臭味,但除此之外,还有股植物腐臭味,在好几层楼上就闻得到。
茱丽叶来到百三十六楼平台,停下脚步。这里已经到底,再下去就是积水淹没楼层。积水问题,孤儿早就提醒过她,只不过,她满脑子想,都是结构图上地堡最底层密室,还有密室里那巨大钻掘机,根本不理会孤儿说什。后来,她终于亲眼看到。在她自己住那座地堡里,地下水渗透直是个大问题。地堡底层已经低于地下水面,水会不停地渗进地堡里,对他们造成很大威胁。如果没有电力,无法启动抽水机,积水会不断上升。
她靠在平台栏杆上拼命喘气。孤儿站在下面,和她隔着十几级楼梯。他们抽水抽半天,水位只降低级楼梯。三个礼拜前,他们好不容易在底层水耕区找到台抽水机,然后千辛万苦接电线,接水管,把水管接
【第十七地堡】
那条电线上有小截短短铜线翘起来,和整条电线形成九十度角,仿佛条细细木棍上突出根钉子。茱丽叶用手指按住那截铜线,想把它压回去,没想到铜线尖头却刺进她肉里,那种感觉仿佛被虫咬下。
茱丽叶咒骂声,甩甩手,电线头差点从手中滑掉。万滑掉,整条电线就会掉到底下不知道几层楼地方。
她伸出手指在灰色工作服上擦擦,擦掉那滴涌出来血。接着,她把电线缠在栏杆上,打个结,这样电线才不会扯太紧。她还是搞不懂这条电线怎会脱落,不过,仔细想想,这座被诅咒废弃地堡,好像什东西都快崩溃,而情况最严重就是她自己。
好几条乱七八糟管线固定在楼梯井外侧水泥墙上,有电线导管,有水管。她身体探出栏杆外,伸出手隔着空隙去摸那些水管。这里已经是地堡最底层,空气冷冽,手都快冻僵,但她还是想摸摸看,想感觉下水管里有没有水流震动。
“有动静吗?”她大声问底下孤儿。那塑胶水管里似乎有轻微震动,不过,说不定那只是她脉搏。
“好像有!”
孤儿声音从很深底下传上来,听起来像是微弱回音。
茱丽叶皱起眉头,低头看看底下。楼梯井里灯光昏暗,扶手栏杆和外侧井壁之间空隙犹如条深不见底黑洞。她势必得自己下去看看。
于是,她把那个小小工具袋放在楼梯上——不可能会有人从上面下来,被那个工具袋绊倒。接着,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逐渐深入底层。她绕着螺旋梯,每绕圈就会看到墙上那长长电线导管和水管。墙上偶尔会出现些紫色斑点。那是黏合剂痕迹。那长长管子是她辛辛苦苦用手工裁切,然后用黏合剂连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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