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走廊尽头,茱丽叶在黑暗中摸索,摸到控制室大门。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打开门里电灯开关,但开关直都是开着。已经好几十年没动过。
她摸索着走到控制室里面,刀子举在前面,过会儿,她来到墙边,刀尖刮到控制箱。茱丽叶手伸到半空中,去摸天花板垂下来那条电线,然后沿着那条电线摸到计时器,接着又摸到定时转钮,慢慢转下,转钮立刻发出嘀嗒声。
这时候,她听到外面温室里整排继电器陆续发出啪声,然后植物灯开始亮起来,要等
那条电线路延伸到最里面。那是很久以前留下来,可能是像孤儿这样人躲在这里想办法苟延残喘。茱丽叶探头看看里面,发现植物灯没有亮。
“孤儿?要去打开植物灯计时器,你先在这里休息下。”
他没吭声。茱丽叶推开门,想把刀子插进脚边网格铁板里,可是手抖得太厉害,根本对不准网孔。这时候,她注意到身上衣服散发出股橡胶焦味,仿佛身上被火烧过。
“来。”孤儿顶住门,背靠着门板坐下来,把门板顶在栏杆边。
茱丽叶把刀子抱在胸口:“谢谢。”
他点点头,挥挥手,然后眼睛就闭上。“要喝水。”他舔舔嘴唇。
※※※
楼梯井灯光勉强只能照到土耕区门厅,再往里面走就是片漆黑。远处传来水循环马达声音。几个礼拜前,她在上面水耕区听过同样声音,当时她吓坏,但现在她已经知道那是什声音。那个声音代表有水可以喝。有水和食物,说不定还找得到干衣服可以换。现在,她只需要把灯点亮,就什都看得到。她暗暗咒骂自己,为什没有多准备把手电筒,为什那个装补给品袋子会被偷走。
她翻过十字旋转门之后,整个人就隐没在黑暗中。还好,这里面路她很熟。这几个礼拜来,她和孤儿在改装抽水机时候,都是靠着这里面东西过活。茱丽叶想到底下那部大抽水机。她已经帮那部抽水机接上电线,而现在,她开始想到,不知道电线有没有接好。如果刚刚她上来之前,先打开平台上开关,不知道抽水机会不会运转?当然,现在想这些有点不切实际,因为两个人现在都还没脱离险境,不过,就算她没办法活着亲眼看到抽水机启动,内心深处她还是很渴望地堡水能够抽干。刚刚在水底下吃不少苦头,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她忽然觉得那切变得很遥远,仿佛像场梦。但不管怎样,她还是希望自己不是白忙场,希望孤儿并没有白白受伤。
她走路时候,两腿互相摩擦,身上湿衣服“嗞嗞”作响,每次抬起脚都会发出“扑哧”声。她手扶着墙壁,手拿刀举在前面。走到这里,她开始感觉到股残留热,显然,植物灯刚关掉没多久。她忽然很庆幸,还好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站在外面楼梯井。现在,她感觉舒服多。她眼睛已经渐渐适应里面黑暗。她想找些吃东西,找些水,找个可以安心睡觉地方。她暗暗下定决心,明天定要走到中段楼层保安分驻所。在这里,他们可以找些防身武器,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到明天,孤儿定会比较有体力。他定要有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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