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另头有人跳到门口。他赤着脚,上身裸着,只穿条白色睡裤,剃着光头,脸上五官在昏暗光线中看不清楚。他说:“嗨!”
泰迪加快步伐。
那人说:“碰到!轮到你!”然后他突然从门前闪开。
恰克追上泰迪,“老大,看在上帝分上。”
他在这里,利蒂斯,在某个地方。泰迪可以感觉到他。
恰克拍拍他肩,泰迪顿时感到脖子两侧冒出豆大汗珠。
“再重复遍,”恰克低声说,脸上露出虚弱微笑,“这也太容易点儿。这道门警卫哪儿去?为什没上锁?”
泰迪看得见雷切尔,披头散发,大声尖叫着,手里握着屠刀满屋子跑。
“不知道。”
恰克凑近身子,在他耳边悄悄说:“这是个圈套,头儿。”
调欢快感。
泰迪默不作声,恰克也不开口。
“知道你们是谁。”警卫重复说道。
泰迪从嘴里挤出声:“哦?”
“没错。你们就是在这种该死大雨天不得已只能在屋顶打扫卫生两个家伙。”他大笑着伸出手指,另只手则拍打着桌面。
他们到达大厅尽头,拐角处宽大平台上,楼梯端陡峭地向下通往黑暗,另端则向上升入叫喊声和说话声源头。现在,声音愈加响亮,泰迪听见金属和链子咔嗒声,还听到有人在喊:“比林斯!够,老兄!冷静下来!你无路可逃,听到没有?”
泰迪听到有人在他身边呼吸,于是扭头转向左边,那个光头距离他只有英寸。“轮到你啦。”那家伙说着用食指敲敲泰迪手臂。
泰迪凝视着他那张若隐若现脸。“轮到。”泰迪说。
“当然喽,离得这近,”那家伙说道,“
泰迪穿过大厅,他头很疼,因为缺乏睡眠,也因为淋雨,还有头顶传来低沉叫喊声和奔跑脚步声。那两个男孩和那个小女孩手牵着手,回过头来张望,浑身颤抖。
泰迪再次听到那个病号歌声:“……拿瓶下来,把它传过去,五十四瓶啤酒在墙上。”
他们在他眼前闪现,那两个男孩和那个小女孩,在饱和空气里游泳。然后泰迪看到昨天晚上考利放在他手里那些黄色药片,胃里涌起阵恶心。
“五十四瓶啤酒在墙上,五十四瓶啤酒……”
“们得立刻掉头出去,泰迪。们必须离开。情况很糟,你都觉察得到。”
“猜对,”恰克说,“哈哈。”
“哈哈哈。”警卫笑道。
泰迪用手指回指他说:“兄弟,你猜对。”然后继续爬楼梯。“你猜得可真准。”
那白痴笑声路跟随他们上楼梯。
在楼梯第个拐角处,他们停住脚步。两人面朝个大厅,拱形穹顶由黄铜片筑成,深色地板擦得镜子般发亮。泰迪知道,如果从这个拐角掷出棒球或像恰克那样扔出苹果,到不大厅另头。整个大厅空空荡荡,正对他们大门微微开启。泰迪踏进去时,感觉仿佛有只老鼠正顺着他肋骨乱窜,因为这让他联想到梦中那个房间,就是利蒂斯让他喝上杯、雷切尔屠杀孩子地方。其实两个房间不尽相同——梦中大厅有着高高窗子、厚厚窗帘、道道光线,以及拼木地板和沉重枝形吊灯——不过已经足够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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