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仅仅因为活着来到围墙另边而松口气。
他暂得解脱,但仍惊魂未定。
泰迪花个半小时才回到那个洞穴,发现那女人已经离开,火堆只剩下几缕余火。他在火堆旁坐下,尽管外面空气温暖得有些反常,而且越来越黏。
泰迪等候着她,希望她只是出去拾柴火。但他心知肚明,她不会再回来。或许她认为他已经被逮住,此时正把她藏身之处告诉院长和考利。或许——这实在是异想天开,但泰迪纵容自己这样去想——恰克发现她,他们去个她认为更加安全地方。
火熄灭时,泰迪脱下外套盖在肩膀和胸前,脑袋靠着墙。如同前天晚上那样,他失去知觉前注意到最后件东西是他大拇指。
个人,好不好?从来没有过。等你回到外面,爱怎说恰克就怎说。但在这里那人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泰迪面朝围墙西南角,突然想到特雷可能在骗他。如果他把手放在铁丝网上牢牢抓住,结果上面有电,第二天早上他们就会在墙脚发现他尸体,黑得像隔月牛排。于是问题解决,特雷成本年度最佳雇员,或许还能得到块不错金表。
泰迪四处搜寻,找到根长长树枝,然后转向墙角右边那段铁丝网。他向围墙冲过去,脚在墙上蹬,向上跳起,用树枝朝铁丝网拍去。铁丝网喷出团火焰,点燃树枝。泰迪双脚落地,望着手中树枝。火熄灭,但树枝还余烟未消。
他又试次,这回是朝着角落上方铁丝网,没有任何反应。
他再次落地,吸口气,然后蹬着左边墙跳起,又击中铁丝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它们开始抽搐。
两墙交汇处上方有根金属柱,泰迪朝围墙跑三次才跳起来抓住它。他握紧爬上墙顶,肩膀撞到铁丝网,膝盖、胳膊肘也撞到,每次他都以为必死无疑。
可是他没死。爬上墙顶之后事情就容易多,他只需放低身子落到墙那边。
他站在树丛中,回头望着阿舍克里夫医院。
他来这里是为寻找真相,结果没有找到。他来这里是为找利蒂斯,结果同样没有找到,而且还在途中失去恰克。
回到波士顿后,他会有时间来后悔这切,有时间来自责和羞愧,也有时间来思考,跟参议员赫利商议,想出个进攻计划。他会回来,很快就会回来,这点毫无疑问。那时他很可能带着法院传票和联邦搜查令,而且会乘坐自己渡轮。到那时,他会怒火中烧,到那时,愤怒也将有理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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