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听,时竟说不出话来,“这个嘛,这个嘛”好久,才说道:“这个也无妨,来,只要小姐喜欢就行,又不是老夫人嫁给;二来,相公即将去应试,中状元,做高官就在眼前,何惧之有!”
琴童道:“但愿如此!相公,明天要去拈香见主母,还是早点睡觉吧!”张生道:“言之有理,养精蓄锐,去见娇娘!”
主仆二人各自安寝,宿无话。
话说今天是二月十八日,张生起得很早,他方面有早读习惯,另方面是心中有事,所以起得又格外早些。琴童此时却还在抱头大睡,梦中正在和红娘谈情说爱,美得不想醒来。其实琴童也想早点起床,来,想看看“家小姐”究竟是不是真像相公画得那样美;其次,听相公再三提起红娘怎可爱,怎聪明伶俐,他也有点想入非非。小姐嫁相公,红娘配琴童,顺理成章,岂不美哉!故也想看看红娘,亲近亲近,无奈就是眼皮不听使唤,没法主动醒来。
张生等好会儿,还不见琴童动
张生道:“琴童,你看家小姐长得美不美?”
琴童道:“相公画得是很美,不过,不知真人有没有这美,恐怕是你相公想出来吧?”
琴童怀疑,却使得张生很高兴,画上美,还不到小姐半,琴童已经不大相信,可见小姐确是生得美。于是道:“啊,琴童,这不用怀疑,你相公画得千真万确,小姐比画上还要美三分哩!琴童,你看小姐和相公相配否?”
琴重道:“相公,恕小直言,相公和小——”琴童吃堑长智,学乖,连忙缩嘴改口,“——和主母真是才子佳人,郎才女貌,天生对,地长双,可谓门当户对!”
张生听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好个天生对,地长双,门当户对啊!哈哈哈!”
就是他知己。
张生十分满意地说道:“琴童,你能对小姐有尊敬之心,本相公有赏!”琴童听有赏,精神就来啦,顺便又叩个头,说道:“谢家相公赏赐!”
张生道:“慢来!且慢谢赏,本相公又要指出你错误来!”
琴童听,吓跳,怎又犯错误?问道:“小犯什错误?
请相公明示。”
琴童道:“相公,且慢高兴!你和主母是门当户对,可是老夫人,不,是你丈母娘不和你门当户对哩!”
张生问道:“此话怎讲?”
琴童道:“崔家是相府门第。”
张生道:“家也是礼部人家。”
琴童道:“话虽不错,可是相公你尽管中解元,可还没有做官,还是个白衣,岂不还是门不当户不对吗?”
张生道:“好,你听好!你在家小姐面前,是不能叫‘家相公’。”
琴童不服道:“为什?”
张生道:“因为是家小姐,你在小姐面前说‘家相公’,岂不是相公不是家小姐?你只能称‘相公’,不可用‘家’二字,在别人面前就可以。”
琴童想,真是白日见鬼,只好请罪道:“琴童无知,请相公恕罪!”张生道:“幸亏小姐没有听到,恕你无罪,也就将赏折罪吧!”
琴童想,相公你要赖掉赏钱,也不必横加罪名。他站起身说道:“谢相公将赏折罪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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