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小姐在红娘搀扶下,缓步走近席前,别说正眼看张生,连眼角也不敢瞥下,芳心突突跳,几乎迈不开步,看得张生神魂飘荡。
小姐走到老夫人面前,头还是不敢抬起来。轻声
日,何况孝服早已除去,总不能身素净,扮个白衣观音出去,有点不大吉利,也不像大喜之日。小姐和红娘参谋会,觉得还是穿身淡红衣着好,于是上身穿件淡粉红百花对襟通袖衫,系条淡粉红百蝶戏牡丹百褶拖泥湘裙,双淡粉红凤头小弓鞋,走步,花枝招展,袅袅婷婷,回眸笑,百媚俱生。红娘在旁边看,拍着手说道:“小姐,你今天格外美,真是个标准新娘子,又是个天生夫人模样,张相公赶明儿考上状元郎,小姐就做状元夫人!”
小姐说道:“你也真罗嗦!总是信口开河,又不是贪做状元夫人才嫁给他。不过像这般模样当个夫人也不是不可以。”
红娘道:“小姐,你们两个,在往常都害足相思病,今天可好啦,大家如愿以偿!”
小姐道:“是啊!往日里,相思为他,他相思为,从今以后,和他两下里相思病都痊愈。这也是娘亲疼爱女儿,好心成全。”红娘道:“小姐今天和张相公成亲,老夫人为什不大排筵席,请亲戚,邀邻居,会朋友,点不像咱们相府办喜事排场,老夫人也太小器!”小姐道:“红娘,你错!这里乃普救寺,又不是在博陵,亲戚总不会为喝喜酒,千里迢迢赶来这里。邻居也只有普救寺大小和尚,他们又不吃荤,做喜事摆素斋。你听说过没有?们现在是寡母孤女,又在异乡客地,哪来朋友。没有排场也不能怪娘亲。”
红娘道:“话是不错,总不能只安排小酌事。”
小姐道:“红娘,你不解老夫人心思,她怕是个赔钱货,就两个当个地贱价送走。她也不想想,他举手就把强盗退,给他半家财也不算多,马马虎虎成亲,兔去花费什。算,娘亲只想省事,怕麻烦,不想去张罗。”
红娘道:“小姐,差不多,们下楼去吧!也许张相公已经等得不耐烦。”
小姐和红娘下妆楼,来到内堂,红娘掀软帘,说道:“小姐来!”红娘手打起软帘,见小姐却迟迟不前,就用手招招,意思说别怕难为情,迟早总是要进去,张相公在等你去拜堂哩,小姐在门外迟疑下,就往前走几步,进得门来。
丫环仆妇们看,今天小姐,确实不比往常,好像九天仙女下凡,都在心里说张相公好福气。再看看张生,风流英俊,也是天上滴仙,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张生这时,觉得眼前光芒四射,被小姐艳丽仪态给镇住!心想:张珙啊张珙,尔有何德何能,享受此天生丽质,倾国倾城绝代佳人?好幸运也!又见小姐低垂粉颈,面带愁容,觉得奇怪,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乃人生快事,为何紧蹙双眉,是不是不愿嫁给这穷秀才?不可能,她临去秋波那转,隔墙唱和,明明是对有情;是否对这婚礼场面不热闹而不高兴,只要有情人得成眷属,己是称心如意,那些繁文俗礼不必去计较。你嫁给以后,只要对你好,疼你爱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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