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道:“是老身亲口所许。”
张生道:“既然也是老夫人亲口所许,为何今日就能反悔?”
老夫人道:“先生你是个明理之人,凡事总有个先后。中表联姻在前,佛殿许婚在后,何况天字出头夫作主,老身实是万分为难。”
张生道:“既然中表联姻在前,如何可以又在佛殿许婚,家女儿受两家茶,岂不荒唐!再说既然是
老夫人无奈之下,只好答道:“曾说过,谁能退去贼人,不论僧俗,就把莺莺许配给他。”
张生道:“后来是何人杀灭强盗?”
老夫人想,你这问是想突出你功劳,偏不如你愿,便说道:“那是白马将军杜确元帅。”
张生听,好啊,你抹掉功劳,没那容易。说道:“请问那白马将军是如何来?”
老夫人只好说道:“那是先生写书信请他来。”
相国夫人,不敢和你论理,在这生死关头,张珙拚小命也要和你争争。他对着小姐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张生变化,小姐已都看在眼里,灵犀点,息息相通,但想到自己美满婚姻从此笔勾销,母亲只咬定中表联姻不放,还说是父亲作主。父亲啊,你在黄泉路上可曾想到女儿啊!想到这里,格外伤心,忍不住放声大哭,叫声“爹爹啊!”转身急步,回到自己座位上掩面痛哭。在转身时,把红娘手里酒也撞翻。
红娘见小姐哭得如此伤心,又急匆匆走回座上,恐怕有什闪失,连忙放下空杯子,赶去扶住小姐,面劝小姐,面自己也哭起来。
老夫人见状非常尴尬,弄得骑虎难下。听得女儿在哭爷,就领会。她明是哭爷,暗是恨娘,恨赖婚。对女儿背叛,她生气极,气得也哭起来。女儿哭爷,也可以哭老相公,于是拉腔拖调地哭道:“啊哟,老相爷啊!”
就在这片哭声中,只有个人不哭,那就是张生。他本来已像斗败公鸡,经过小姐番诉说,给他增添勇气,所以抹眼泪,站起身来,重新整整衣冠,对着老夫人拱手,说道:“老夫人!”声音是那宏亮,压过片哭声。
张生冷笑声说道:“哼哼,原来老夫人也知道是晚生写书信去请来,那退去贼寇还是晚生。”
老夫人道:“先生退贼之功,活全家之恩,老身铭刻在心。”
张生道:“既然未忘诺言,未忘晚生点微未功劳,为什今日反悔,言而无信?”
老夫人道:“并非老身言而无信,实因小女婚姻乃先相爷亲口所许,不便更改。”
张生道:“难道佛殿许婚不是你老夫人亲口所许吗?”
红娘最先反应过来,忙拉小姐衣袖。小姐也听到,立即停住哭声,盯着张生,看他说些什。
老夫人本来在起劲地哭老相爷,被张生响亮叫声震,停住哭声,答道:“张先生。”
张生道:“刚才老夫人席言谈,晚生都听到。然而,有些事情还想请教老夫人,不知可以不可以?”
老夫人道:“请教不敢,先生有话请讲。”她想,在品相国夫人面前,才不怕你小小个解元翻得天!
张生道:“请问老夫人,在贼寇孙飞虎兵围普救寺,要抢劫小姐时,老夫人是怎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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