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
心使余悲。
唱毕，张生又停
下来，他沉浸在音乐
旋律之中，不知是悲是喜。
隔墙小姐幽幽地叹口气说道：“唉！这首歌是为唱啊！是想和你永远在
起，也愿意和你远走高飞，现在全化为场春梦！”
张生又弹起第二支曲子，这支曲子叫《别鹤操》，传说是古代高陵牧子所作。牧子娶妻五年，还没有生儿子，牧子父亲要他另外娶个。他妻子知道，在半夜里受惊而起，靠着门户又哭又叫，牧子听到，就拿出琴来弹奏，他悲伤恩爱夫妻要永远分离，所以弹奏《别鹤操》来抒情，后来他们仍旧为夫妻。张生弹奏此曲，含有深意。他边弹边唱：将乖比翼兮隔天端，山川悠远兮路漫漫。
揽衣不寐兮食忘餐。
这时，张生已把《凤求凰》曲子弹毕，接着重复遍，边弹边唱。唱也是司马相如作词，张生唱道：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通遇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
有淑艳女在此方，室迩人遐毒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
小姐道：“不是。”
红娘道：“好像是拖泥湘裙上环佩声。”
小姐道：“也不是。”
红娘道：“好像是姐妹们做衣服剪刀牙尺声。”
小姐道：“都不是！红娘你怎
总是猜在女子身上。再猜！”
小姐听，不觉淌下泪来。和张郎虽然没有成亲，已经定下婚姻名分，也和牧子夫妇差不多，家长定要拆散们，你是睡不着，吃不下，也样不寐忘餐。们在今后恐怕难以成为夫妻。这曲子旋律多感人！雄壮乐章，好像铁骑刀枪铮铮鸣；柔和乐章，好似落花流水溶溶声。高音响起，宛如风清月朗，鹤唳长空；低音悲鸣，又如儿女私语，小窗喁喁。他那里琴心无穷，这里神会意通。们好比是娇鸾雏凤，拆散雌雄；他曲子还未终，悲愁更加浓，眼睁睁黄莺儿和飞燕，个儿西，个儿东。不必用话语表达，千思万想，都在这琴弦中。小姐听得入迷，不知不觉立起身来，靠近便门细听。
红娘见小姐已经听得入迷
唱罢，张生略为停顿下。
小姐被张生琴声和歌声陶醉，张郎琴艺高，歌喉好，曲《凤求凰》，是在说他自己啊！他湖海飘零去求他“凰”，始终没有找到，“此方”有莺莺在，可是们咫尺天涯，婚约已被老娘赖掉，已成不夫妻啦！
这时，听得张生继续唱道：
凰兮凰兮从栖，得托字尾永为妃。
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红娘想，根本是在胡猜，没话找话，索性路瞎猜下去也罢，于是口气说道：“好像是风吹檐前铁马声，又好像帘栊金钩声，还好像计时铜壶滴漏声。小姐，是也不是？”
小姐道：“都不是！”
红娘道：“大概是前边梵王宫黑夜撞钟，可能是潇潇疏竹在曲槛中。小姐，如果再不是，红娘猜不着，也不猜！”
小姐道：“傻丫头，别猜，那是琴声啊！别说话，听，多美琴声啊！”
红娘看，小姐听琴听得很投入，也就放下心来，充内行听琴。她只觉得张相公弹得很好听，至于弹些什，自己就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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