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道:“相公,你太过分,你把看成见钱眼开轻浮女子。红娘虽然是女孩子,是个丫头,穷志气还是有。”说罢,失声痛哭,泪水湿透罗衫。红娘越想越伤心,她帮助张生,原是反感老夫人背信弃义、仗势欺人恶劣行径而打抱不平,全是股正义感,并不图什金钱物质报偿。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个才貌双全、知书达礼张相公,竟然会拿金钱出来卖弄,这不是赏赐,不是酬谢,是对她正义感、热心肠污辱,是瞧不起她那高洁人格。她越想越委屈,哀哀哭个不住。
张生见此,知道闯下大祸,时弄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只有打拱作揖,说道:“红娘姐姐,不要怪!”
红娘道:“你是个有钱人,穷丫头怎敢怪你呢!”
张生道:“红娘姐姐,千不是,万不是,只怪小生不是,小生赔罪。”说罢,揖到地。
红娘只管哭,理也不理。
小姐表表衷肠。”
红娘连忙摇手道:“不行不行。带带口信,口说无凭还不要紧,万事情败露,还可以赖掉。现在写书信,黑字落在白纸上,留下个凭据给人家。不妥当,不妥当。”
张生道:“不会有事。”
红娘道:“即使瞒过老夫人,小姐脾气也不大好捉摸,万她见你书信,翻起脸皮来,把你书信看也不看,撕个粉碎,带去也没有用。”张生道:“红娘姐姐,你向帮着小生,这回就答应吧。”
红娘道:“无能为力,实难从命。”
张生想,这可难办,开罪红娘,非同小可,不但等于是得罪小姐,更为严重是今后和小姐再没有往来渠道,岂非彻底完蛋!这可怎办呢,想,只好用苦肉计试试看,就说道:“张珙啊张珙,你这个穷酸,能有几个臭钱,竟敢在家红娘姐姐面前卖弄,侮辱家红娘姐姐,得罪家红娘姐姐,你这个穷酸,该当何罪!”边说,边用拳头在自己额头上乱敲。
红娘看,又气又好笑。谁让你胡言乱语用钱来糟蹋,该打!不过他也是无心说错,又赔那多不是,杀人也不过头点地,算,不管他打自己是真是假,也算是悔过表现,原谅他吧,他也是个被欺侮可怜人。红娘心软下来,叫道:“相公,算。”
张生听红娘开口,有门,不过还要扩大战果,说道:“红娘姐姐,你不要劝,要打这个胆大妄为、得罪姐姐穷酸。”说着还是个劲地捶头。
张生道:“红娘姐姐,还请鼎力相助,小生定多多给你金帛相报。”
红娘听,气得脸色大变,声色俱厉地说道:“哼!相公,你把人看错!”
张生觉得莫名其妙,心想没有说错什呀!问道:“红娘姐姐,这是为何?”
红娘气得流泪道:“相公,真不知道你还是个大富翁,你卖弄有钱,把金帛赏赐给红娘,好像是要图谋你东西才到这里来,是贪图你财宝!多谢你照顾这个穷丫头!”
张生这才弄明白,不该说用金帛酬谢,太小看她,刺伤她自尊。红娘为事奔波操心,又不是贪图几个钱,太庸俗。连忙赔罪道:“红娘姐姐息怒,小生时情急,说错。请姐姐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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