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们都回到禅室打坐去,院子里老槐树上乌鸦,也许看到如此月明,疑是天亮而噪叫。那边风弄竹声,只以为是月移花影,环佩叮■响,玉人来。悬着颗心把眼睛都快望穿,焦急得这颗心快从口腔里跳出来。身躯儿不知道安排到哪里去好,只好呆呆地靠定门儿等待。静寂得青鸾书也没有,黄狗信也不寄来。张生叹口气说道:“小生日十二时,没有刻不想小姐,小姐,你哪里知道呵!”张生靠着门儿等等不来,等得神倦意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又慢吞吞回到书房,躺到床上。小姐啊,你若是不来,也只好在梦里边到楚阳台去。唉!早知道为她没朝没晚窖相思,倒不如当初不要碰上这倾国倾城美娇娥,人有过错,定要自检讨,不怕改正,也想用接近贤德之心来改变好色之心,怎奈禁不住她时时兜上心头来。张生又从床上起来,再到院子里,靠着门儿,手托着腮帮子琢磨着,小姐究竟来还是不来,是不是在老夫人那里脱身不开?望得人眼睛快要穿,等得人两脚发麻,想得人心儿要碎,现在还不来,莫不是小姐也在生病?张生失望地说道:“这时候还不来,看上去又是撒谎吧?她若是肯来,那这个破书斋就喜气洋洋;她若是不肯来,那这里就片凄凉。她若是肯来,算起来早已离开闺房。让计算下,小姐闺房到这书斋,宽打宽算,有五百步吧,且数着她脚步儿靠着窗台默默等待。”良久,依然是庭院寂寂,空无人影。张生心里有些恼火,说道:“小姐,告诉你吧,你那种恶作剧,捉弄,还责骂是贼,都没有记在心上,为是要让你回心转意。明去夜来,俩已经白白地过半年多,这种滋味实在难受难挨,你倒也受得呵!你去问问司天台,这相思足足愁半年多,要说有多少愁呵,不说假话,要用十几辆太平车装载。在这异乡客地粗茶淡饭,就是为你可爱小姐才耐着心肠熬煎,全凭心中股志诚情意才留住口气在。小姐啊,你这回不来,也不必安排着害相思,就准备着抬棺材吧。”说罢,又灰心丧气地回到屋里,独对孤灯,格外凄凉。
且说红娘和小姐出便门,红娘随手把门带上,领着小姐,来到书房门口,红娘对小姐低低说道:“小姐,你在假山边稍等会儿,让红娘把铺盖送去,让他来接你。”
小姐点点头,心想红娘这丫头,不愧是心腹,想得周到,虽然已经到西厢,总不成直送到他床上去,也太自轻自贱,大面子不管,小面子还是要。此时,红娘到书房门口,举手敲门,“笃笃笃”轻叩三声。里面似乎没有动静,于是又敲三声“笃笃笃”,而且叫声“张相公!”张生正在屋里闷坐,心里忐忑不安,第次敲门声他是听到,以为是猫儿在抓门。又听得第二次敲门,知道有人来,接着听到“张相公”叫声,立刻喜出望外,说道:“来来,是红娘姐姐吗?”
红娘敲两次门,有点不大高兴,说道:“是你前世里娘!还不开门!”张生道:“是,是,是!请稍等片刻。”赶忙着上鞋子,穿好海青,戴正方巾,阵手忙脚乱。
红娘可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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