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道:“如此恶棍,有什告不得!你休要与张生辩解!”
红娘道:“老夫人,红娘是崔府中人,和张相公非亲非故,犯不着去替他辩解。红娘是为你老夫人着想啊!”
老夫人道:“你替着想些什?”
红娘道:“敢问老夫人,你告张相公是什罪名?”
老夫人道:“要告他个伤风败俗,引诱官宦
老夫人道:“小贱人,你就真丢下小姐走?”
红娘道:“是啊,刚跨出书房门步,他们就把房门关,里边还上闩呢。”
老夫人着急道:“这如何可以呢?”
红娘道:“老夫人啊,原以为小姐医道高明,神针法灸,能医好张相公病,哪知道他们双心意两相投,男欢女爱,成就燕侣莺俦,到如今他们俩在处双飞双宿,已经有个多月。”
老夫人听到此处,已气得头晕目眩,手足冰冷,耳朵里嗡嗡直响,手中家法板也失手掉在地下,万万想不到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来!你失贞节,丢尽相府尊严,也叫脸往哪里去搁!女儿啊,你在自是知书达礼相国千金,平日里三从四德,《女儿经》、《女孝经》并没有少教你,如今倒不顾羞耻败坏家风自家去成亲,叫如何去遮盖呢?好后悔呵!悔不该赖婚以后还留住张生,种下这个祸根。张生啊!看看你长得表人材,读书识字,哪知你长人样不干人事,简直是衣冠禽兽!好心好意把你留在西厢,哪知道你蛇蝎心肠,胆敢勾引女儿,辱没相府声誉,玷污崔氏家风。你是圣贤门下败类,欺人太甚,岂能善罢甘休,决饶不你!说道:“好个大胆狂徒,难道就罢不成!”
老夫人道:“跟你说什?”
红娘道:“她说道,红娘啊,你先走步,个人回妆楼去。”
老夫人着急道:“红娘,你怎可以先走呢?走不得呀!”
红娘道:“他们不要在那里,何必留下呢?”
老夫人道:“那小姐怎样?”
红娘跪在那里,直在注意着老夫人面部表情,心想,你要赖婚,他们现在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看你如何处置。按常理而论,你老夫人应该自知理亏,他们既然已经做夫妻,就成全这份好事,岂不是天乌云消散,双两好,丑事变成好事?不过,看样子,老夫人是不甘心,定又在转什恶毒念头。红娘听老夫人自言自语,就替张生担忧,不知又要受什折磨。让探下老夫人口气,看她有什手段。说道:“老夫人息怒,为今之计,应该怎样处置呢?”
老夫人怒气冲冲地说:“要把这个衣冠禽兽扭送官府,告他状,以泄心头之恨!”
红娘道:“老夫人,你要告谁啊?”
老夫人道:“告那个圣门败类,衣冠禽兽小张生!”
红娘道:“老夫人,告他不得,你要三思啊!”
红娘道:“小姐暂时落后步。”
老夫人道:“她是个女孩儿家,怎可以教她落后呢!你为什不叫小姐起走?”
红娘道:“小姐自己要落后,红娘不能作主啊!”
老夫人道:“那你就等小姐会儿就是。”
红娘道:“老夫人啊,他们两人都叫先走,怎能赖着不走,惹人家生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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