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张谬戾,日劳而无成也已。吾子谓“语孝于温清定省,孰不知之。”然而能致其知者鲜矣。若谓粗知温清定省之仪节,而遂谓之能致其知,则凡知君之当仁者,皆可谓之能致其仁之知,知臣之当忠者,皆可谓之能致其忠之知,则天下孰非致知者邪?以是而言可以知致知之必在于行,而不行之不可以为致知也,明矣。知、行合之体,不益较然矣乎?夫舜之不告而娶,岂舜之前已有不告而娶者为之准则,故舜得以考之何典,问诸何人,而为此邪?抑亦求诸其心念之真知,权轻重之宜,不得已而为此邪?武之不葬而兴师,岂武之前已有不葬而兴师者为之准则,故武得以考之何典,问诸何人,而为此邪?抑亦求诸其心念之良知,权轻重之宜,不得已而为此邪?使舜之心而非诚,武之心而非诚于为救民,则其不告而娶与不葬而兴师,乃不孝。不忠之大者。而后之人不务致其良知,以精察义理于此心感应酬酢之间,顾欲悬空讨论此等变常之事,执之以为制事之本,以求临事之无失,其亦远矣。其余数端,皆可类推,则古人致知之学,从可知矣。
「140」来书云:谓《大学》“格物”之说,专求本心,犹可牵合:至于六经、四书所载“多闪多见”,“前古往行”,“好古敏求”,“博学审问”,“,温故知新”、“博学详说”,“*问好察”,是皆明台求于事为之际、资于论说之间者,用功节目固不容紊矣。“格物”之义,前已详悉,牵合之疑,想已不俟复解矣。至于“多闻多见”,乃孔子因子张之务外好高,徒欲以多闻多见为学,而不能求诸其心,以阙疑殆,此其言行所以不免于尤悔,而所谓见闻者,适以资其务外好高而已:盖所以救子张多闻多见之病,而非以是教之为学也:夫子尝曰:“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无是也。”是犹孟子“是非之心,人皆有之”之义也。此言正所以明德性之良知非由于闻见耳。若日“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则是专求诸见闻之末,而已落在第二义矣,故日“如之次也。”夫以见闻之知为次,则所谓知之上者果安所指乎?是可以窥圣门致知用力之地矣。夫子谓子贡曰:“赐也,汝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欤?非也,予以贯之。”使诚在于“多学而识”,则夫子胡力谬为是说,以欺子贡者邪?“以贯之”,非致其良知而何?《易》曰:“君子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夫以畜其德为心,则凡多识前言往行者,孰非畜德之事:此正知、行合之功矣。“好古敏求”者,好古人之学,而敏求此心之理耳。心即理也。学者,学此心也:求者,求此心也。盂子云:“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非若后世广记博诵古人之言词,以为好古,而汲汲然惟以求功名利达之具于外者也。“博学、审问”,前言已尽。“温故、知新”,朱子亦以“温故”属之“摩德性”矣:德性岂可以外求哉?惟夫“知新”必由于“温故”,而“温故”乃所以“知新”,则亦可以验知、行之非两节矣。“博学而详说之者,将以反说约也。”若无“反约”之云,则“博学。详说”者,果何事邪?舜之“好问好察”,惟以用中而致其精于道心耳。道心者,良知之谓也。君子之学,何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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