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人太少?”
唐云山慌忙抢着问,无端地又哈哈大笑。
吴荪甫微笑,不回答。他知道性急唐云山心只想拉拢大小不同企业家来组织个团体作政治上运用,至于企业界中钩心斗角内幕,唐云山老实是全外行。曾经游历欧美吴荪甫自然也不是什“在商言商”旧人物,但他无论如何是企业家,他虽然用只眼睛望着政治,那另只眼睛,却总是朝着企业上利害关系,而且是永不倦怠地注视着。
此时王和甫摸着他两撇细胡子,笑迷迷地在旁点头;看见吴荪甫微微笑而不回答唐云山询问,王和甫就说:
“云翁意思是恐怕别人家来拉他们去罢?——这倒不必过虑。兄弟本来以为周仲伟和陈君宜两位是买办出身,手面总不至十分小,所以存心拉拢,后来荪甫兄说明白,才知道他们两位只有块空招牌。们不论是办个银行,或是别什,总是实事求是,不能干买空卖空勾当。——哎,荪翁,你说对不对?”
气。
吴荪甫微笑着让客人坐,然后镇静地回答:
“土匪这样猖獗,真是中国独有怪现象!——也是刚才看见报载,方才知道。现在消息隔绝,不明白那边实在情形,也觉得无从措手呀,——可是,孙吉翁呢,怎不来?”
“吉翁有点事勾留住。他托代表。”
唐云山燃着枝香烟,半抽半喷地说,烟气呛住喉咙,接连咳几声。
“得!就服从多数。——孙吉翁有个草案在这里,就提出来好?”
唐云山又是抢着说,眼光在吴王二人脸上兜个圈子,就打开他文书皮包,取出个大封套来。
这所谓“草案”只是张纸,短短几行字,包含着三个要点:,资本五百万元,先收三分之;二,几种新企业计画——纺织业,长途汽车,矿山,应用化学工业;三,几种已成企业救济——某丝厂,绸厂,轮船局,等等:这都是他们上次商量时已经谈过,现在不过由孙吉人写成书面罢。
吴荪甫拿着那“草
“们约定时间不巧,恰碰着荪翁贵乡出事;既然荪翁也是刚接到消息,那总得筹画对付,想来今儿上午荪翁定很忙,们事还是改天再谈罢。”
王和甫笑嘻嘻地看着吴荪甫,说出这样洞达人情世故话。但是唐云山不等吴荪甫表示可否,就抢着来反对:
“不成问题,不成问题!和翁,担保荪甫定不赞成你这提议!荪甫是铁铸人儿,办事敏捷而又老辣;从没见过他办件事要花半天工夫!何况是那点小事,他只要眉头皱,办法就全有!不要空费时间,们赶快正式开会罢!”
唐云山把他向办党办政治部调子拿出来,惹得王和甫和荪甫都笑起来。于是吴荪甫就把话引入当前正题目:
“竹斋方面,和他谈过两次。他大致可以加入。但总得过端阳节,他才能正式决定。——他这人就是把细得很,这也是他好处。望过去八分把握是有!前天晚上,们不是决定‘宁缺毋滥’宗旨?如果捏定这个宗旨,那,朱吟秋,陈君宜,周仲伟班人,只好不去招呼他们,究竟怎样,那就要请和翁,云翁两位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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