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呀!就是这点你吃亏。你们汪先生又远在香港。”
桂长林立刻脸色变,眼睛里凶光就转成疑惧不定神气。
“你放心罢!这里只有王金贞,向来和你要好。再告诉你,吴老板也和汪先生朋友来往。说起来,也可以算是条路上人,你在厂里总应该尽力帮吴老板忙,可不是?”
“既然吴老板全明白,怎开除姚金凤,升赏薛宝珠呢?还有,这次工潮难道没有替三先生出力?真想当面问问三先生。”
“这件事,三先生真办得不公道。屠先生,你去和三先生说说看罢,反正布告还没发。”
“她不肯去呢?”
“那就要你用点工夫。你只说到戏园里躲下,等那些白相人走散。你是老头子,她不会犯疑,定肯去。”
“传开去给三先生知道不是玩!”
“三先生面前有呢!去罢!阿珍,你就去办你;不要露马脚!”
现在房间里就剩屠维岳,桂长林,王金贞三个人。屠维岳冷冷地微笑着,机警眼光钉住在桂长林脸上。这是将近四十岁带几分流氓神气长方脸儿,有对细小不相称眼睛。在屠维岳锋芒逼人眼光下,这张长方脸儿上渐渐显现忸怩不安气色。
要做得手脚干净;你还没吃饭,账房里先拿十块钱去;办完事,就请你弟兄们上馆子。——这件事要守秘密!”
“守秘密?钱葆生和薛宝珠两个家伙就靠不住,反正不守秘密倒有好处!”
桂长林扁起嘴唇,咕噜咕噜地说。
李麻子从莫干丞手里拿钱,就兴冲冲地走。屠维岳钉住桂长林看眼,却并没说什,就回过头去对第十号女管车问道:
“阿珍,你办事后来怎样呢?”
王金贞插进来说。她自以为这话非常圆到,面附和桂长林,面却也推重着屠维岳。却不料屠维岳突然把脸色沉,就给个很严厉回驳:
“不要再说三先生长,三先生短!三先生管这些小事?都是姓屠出条款!说,姚金凤要开除,薛宝珠该升,三先生点头,就算!”
“那你就太不应该!”
桂长林跳起来喊,拳头也伸出来。王金贞
忽然屠维岳笑声,就冷冷地问道:
“长林,你当真要和钱葆生做死对头?”
没有回答,桂长林把身体摇,两只手叉在腰里,凶狠狠地看屠维岳眼。
“你自己想想,你实力比起钱葆生来差多少?”
“哼!他妈实力!不过狗仗官势!”
“有半工人相信姚金凤是冤枉。她们骂薛宝珠造谣,说她本来是资本家走狗,她是使恶计。她们又说何秀妹她们想出风头,妒忌姚金凤。”
“办得好!何秀妹下半天不会到厂里来,你就放出口风去,说何秀妹被莫先生请去看戏,——”
“呀,呀,怎有呢?老兄,你不要捣鬼!”
莫干丞急口地插进来说。桂长林,王金贞,连那个阿珍,都笑起来。但是屠维岳不笑,他拍着莫干丞肩膀很恳切地说:
“自然是你请她去看戏。你现在就要出去找李麻子。他定在何秀妹住家附近。你同他商量好,专等那班白相人把何秀妹轧到冷静地方,你就去救她。以后你就请她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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