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克!你也是到迟!快点!玛金,月大姐!八点半钟,还要到虹口呀!”
蔡真说着就跳起来,坐在那新来男子克佐甫旁边。这是位不到三十岁青年,比蔡真还要高点,张清白瘦脸,毫无特别记认,就只那两片紧闭薄嘴唇表示他是有主意。和克佐甫同来青年略胖些,眼睛很灵活,眼眶边有几条疲倦皱纹;他嘻开着嘴,朝玛金笑,就坐在玛金肩下。
前楼里空气紧张起来。十五支光电灯黄光在他们头顶晃。克佐甫先对那胖些青年说:
“苏伦,你
怎老克还不来!连苏伦也不见。”
“七点二十分!也不能多等。虹口方面,八点半等去出席!嗳!”
躺在床上蔡真回答,把身子沉重地颠颠,就坐起来,抱住玛金,轻轻地咬着玛金颈脖。玛金不耐烦地挣脱身,带笑骂道:
“算什呢!色情狂!——可是,月大姐,你们厂里小姊妹‘斗争情绪’怎样?还好?这里闸北方面般女工都还坚决;今天上午她们听说你们厂里部分上工,她们就自动地冲厂!只要你们厂里小姊妹坚决些,总罢工还可以继续下去。你们现在是无条件上工,真糟糕!要是这次们完全失败,下次就莫想干!”
“这次并没有完呢!玛金!主张今晚上拚命,拚命去发动,明天再冲厂!背城战!即使失败,们也是光荣失败!——玛金!细细想,还是回到第个主张:不怕牺牲,准备光荣失败!”
张方桌子。十五支光电灯照见靠窗床上躺着个女子,旁边又坐着个,在低声说话。坐着那女子猛回头,就低声喊道:
“呀!月女姐,你——只有你个人?”
“秀妹和阿新都捉去,你们不晓得?”
“晓得!是问那个姓朱,朱桂英罢,新加入,怎不来?”
“不能够去找她呀!险些儿也跑不出来!看守得真严!”
蔡真抢着说,就跑到陈月娥跟前,蓦地抱住陈月娥,脸贴着脸。陈月娥脸红,扭着身体,很不好意思。蔡真歇斯底里地狂笑着,又掷身在床上,用劲地颤着,床架格格地响。
“小蔡,安静些!……光荣失败!哎!”
玛金轻轻骂着,在那方桌旁边坐,面对着陈月娥,就仔细地质问她厂里情形。可是她们刚回答不多几句话,两个男子先后跑进来。走在前面那个男子拍声在方桌边坐下,就掏出只铁壳表来看眼,匆匆忙忙地发命令道:
“七点半!快点!快点!玛金!停止谈话!蔡真!起来!
你们点也不紧张!”
陈月娥说着摇摇头,吐出口唾沫。她就在那方桌旁边坐,随手斟出杯茶,慢慢地喝。床上那女子拍着她同伴肩膀说道:
“跟虹口方面是样。玛金,这次总罢工又失败!”
玛金嘴里恨恨地响声,却不回答;她对很有精神黑眼睛钉住陈月娥脸孔看。陈月娥显然有些懒洋洋地,至少是迷惘,不知道当前难关怎样打开。她知道玛金在看她,就放下茶杯转脸焦躁地问道:
“到底怎办呀!快点对说!”
“等老克来,们就开会。——蔡真,什时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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