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伯伯你又来和开玩笑。”傅青主在她耳边说道:“不是和你开玩笑,等会有话跟你说哩!”石大娘对冒浣莲极为好感,不时切羊肉给她,竹君鼓着小嘴巴道:“瞧,妈妈,你见冒姐姐,就只疼她不疼女儿。”说得众人又都笑起来。
这晚桂仲明午夜醒来,看着自己父亲睡在身边,不禁思潮起伏,再也无法安眼。他想着自己离奇身世,想着教养自己成人养父桂天澜,今日家团圆,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他又喜又悲,看着熟睡爸爸,觉得他很可怜,但想起养父,却更是可怜。他忽然想起:明天就要和大伙道到李来亨那里,该去拜别养父坟墓。他听冒浣莲说过,桂天澜是她和傅青主亲手埋葬,刻有“义士桂天澜之墓”几个大字,只不知葬在那里。他感情如波潮激荡,顾不避嫌,竟偷偷地起来,悄悄地往用板间开内室瞧,只见母亲扣妹妹睡得很甜,冒浣莲影子却不见。他大吃惊,闪身出石屋,在微弱星光下,在幽谷中四处找寻。只听得猿猴夜啼,松涛过耳,秋虫如私语,山瀑若沉雷。处处秋声,汇成天籁,桂仲明虽在剑阁长大,却不曾领略过如此境界,他在幽谷里踽踽独行,思潮起伏。猛然间肩头刷给人按下,他霍然跳起,只听得有人在耳边轻轻说道:“你找谁?”桂仲明回头看,原来是凌未风,不禁赞道:“凌大侠好俊身手!”凌未风说道:“见你从石屋里跳出来,就缀在你身后,你只向前面和两边张望,显得心神不属,猜你大约是找什人来,你完全没注意到跟在你后面。”
桂仲明道:“你可见着冒姑娘。”凌未风笑道:“猜你准是找她来,你随来。”说罢领着佳仲明翻过几处山坳,猛然推他把,说道:“你把耳朵贴在地上静听。”
伏地听声,可以听得好远好远。桂仲明凝神静听,只听个老者声音说道:“浣莲,他神智既完全惭复,那你看他能担当这件大事吗?”桂仲明讶然对凌未风道:“那不是傅老前辈声音?”凌未风笑道:“他们正在说你呢!”话声未,傅青主忽然哈哈大笑,传声说道:“你们不必偷听,快过来吧。”凌未风跃而起,拉着桂仲明过去,说道:“到底姜是老辣。”
傅青主和冒浣莲倚着块岩石说话,见他们过来,招招手道:“早料到你们会来。”桂仲明抢着问道:“傅伯伯,冒姐姐,有什要紧事情,要在半夜商议?”傅青主道:“今天白天对她说番话后,累她睡不着,半夜里起来要找谈呢!”凌未风讶然道:“到底是什事?”
傅青主笑道:“你们在这幽谷里面,不知外面又已换番世界呢!”凌未风道:“吴三桂这厮起事?这样快?”傅青主道:“就是,你们把李公子救出来,他怕风声泄漏,提前起事呢!”凌未风道:“他不和们联络?”傅青主递过张纸道:“你看这就是他檄文。”凌未风道:“好,倒要看他怎样着笔。”
只见檄文上先叙当年之事,骂李闯王为贼,说李闯王入京之后,“普天之下竟无仗义兴师、勤王讨贼者,伤哉国运,夫复何言?本镇独居关外,矢尽兵穷,泪干有血,心痛无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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