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休问绛珠移后,泪难浇,何处托孤茎。
应珍重,琼楼来去,稳泛空溟。
纳兰容若面写,心儿面卜卜地跳,写完之后,苦笑说道:“这首词原来是你特别送给?”冒浣莲点点头,纳兰容若卷起词笺,低声说道:“谢谢你好意!”
冒浣莲这首词表现真挚友情,但其中却又含有深意,上半阀表达厌恶战争,但为国仇家恨,又不能不冒着,bao风雨去抗争思想感情。到“愿待沧桑换,并辔数寒星”两句,便谈及自己对纳兰容若友谊态度,意思是:们现在仍是处在不同两个敌对集团,除非是世界变,清兵退出关,们友谊才能自由生长,那时候才能和你无拘无束地在星光下并辔驱驰。而现在呢?却是不可能事。这种战争造成友谊障碍,实在是人生大恨事。可是这种恨事,又有几人能够解呢?
下半阂自“莫续京华旧梦”起,直到“应珍重,琼楼来去,稳泛空溟”止,更是直接答复纳兰容若刚才话。纳兰容若缅怀京华旧事,恋恋于昔日谈词赏荷好梦。冒浣莲告诉他道:京华旧梦是难于续下去,你看目前情况吧,清军掠过草原,在黄沙白草之上,碧血尚自凝结,没有消尽,在这样两方交战之中,那种好梦又如何能够再续下去?们这段友谊,只好请你比作“惊鸿掠水”,过便算。至于呢?你不必为担心,虽然是个孤女,却并不像神话中绛珠仙草,离开天河之后,要用眼泪来浇才能生长。不,还没有那样脆弱。倒是对于你,却希望你自己珍重,你在帝王之家,正如在“琼楼”高处,可能不胜寒风呢,倒愿意你能够把持得定,好像在太空中行驶船只,虽然没什人帮助你,你也能把稳舵。
虽不解诗词,也并无所憾。以你身世,尽可找得温柔贤淑闺秀,何必过份苛求?”纳兰勉强点点头,说道:“谢谢姑娘关心。”
夜渐浓,两人谈得也越亲切。纳兰容若闻得缕缕幽香,醉魂酥骨,忽然说道:“去年在京中与你同赏荷花,过后时觉幽香。只道今生不能再闻。谁料又有今晚奇逢。”冒浣莲何等聪明,眼珠转,扭转话题说道:“公子是当代词家,有幸得与公子长谈,若不献词求教,岂不辜负今宵之会?”纳兰容若大为高兴,拍掌说道:“姑娘冰雪聪明,填词定是好。”展开词笺,提起笔来,说道:“你念吧,给你写。”
冒浣莲念道:
最伤心烽火烧边城,家国恨难平。
听征人夜泣,胡笳悲奏,应厌言兵。
这首词情词恳切,真挚纯洁友谊远超于般私情眷恋之上。纳兰容若两眼潮湿,心灵明净,自觉亵渎冒浣莲珍贵感情。在烛影瑶红中,紧握着冒浣莲双手,轻轻说道:“天快要亮,送你出去吧!”正是:
脉脉此情谁可语,永留知己在人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剑天山来去,风雨惯曾经。
愿待沧桑换,并辔数寒星。
此恨谁能解,绝塞寄离情。
莫续京华旧梦,请看黄沙白草,碧血尚阴凝。
惊鸿琼水过,波荡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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