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已完全医好,可是心灵上创伤却反加重起来。因为凌未风下落未明,至今仍是毫无消息,易兰珠也因此精神憔悴,郁闷难以言宣。但见刘郁芳伤心,她只能抑着哀伤,为她开解。易兰珠说道:“叔叔绝世武功,料想有惊无险。”刘郁芳凄然说道:“只怕敌人太多,将他害。”又道:“若他未死,为何还不回来?”易兰珠百般安慰,她总是郁郁不欢。冒浣莲眼珠转,忽然拍掌道:“们何不去找纳兰公子,请他打探下凌大侠消息?若果凌大侠被清军俘虏,他定会知道。”飞红巾道:“百万军中,你如何能够进去?何况他是清帝宠臣,又如何肯告诉你?”冒浣莲道:“改装作牧羊姑娘,傅伯伯陪去。”傅青主说道:“纳兰公子不是常人,若见着,也许可以得到些消息。”桂仲明满怀不悦,但转念这是为凌未风事,也便不作声。
傅青主医术精湛,他自制得有“易容丹”,能改变人脸型面貌(这其实也没有什神秘,只是种高明化装术而已,不过在他们那个时代,还是被人称为神奇)。两人擦“易容丹”,形貌仍然保持原来轮廓,但不是很熟人已看不出来。刘郁芳握着冒浣莲手,感激得说不出话来。韩志邦看在眼中,心中也有许多感触。
且说纳兰容若这次出征,原非所愿。他这些年来专心研究易经和唐代以下经学书籍,正在编部大书,已定名为《通志堂经解》,他是想以此为“名山事业”,不料康熙却拉他到绝塞穷边,去打回人藏人。他眼见清军横越草原,杀害无数牛羊,带给草原上牧民无穷灾难,心中很是不忍,可是他身为贵族。又不能公然叛逆,精神上苦闷异常,这日他已随大军进到束勒,距离藏边不远,立马高原,只见漫天飞雪,大地如堆琼砌玉,山头如倒挂银蛇,不觉片苍凉之感,想起自己爱妻死后,已无知心之人,欲白首穷经,又被迫随军征战,长叹声,回到营中,提起狼毫,随手在锦笺上写道: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挂;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前,万里西风瀚海沙!
再填上词牌名“采桑子”,在词名下注道:“塞上咏雪花”。心中想道:“也像塞上雪花样,偏爱冷处。不喜繁华。可是虽别有根芽,却偏偏生作人间富贵花。这也真是造化弄人!”他填好新词,想找人欣赏,却又不禁四顾茫然,心中自叹:“爱妻和姑姑死后,想找个人谈心也难。”不知怎,忽然想起冒浣莲来,“不知这位精通音律,妙解诗词江湖奇女子,如今流浪何方?”不觉又提起笔来,填首“浣溪沙”道:
谁道飘零不可怜,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去自经年。
片晕红疑着雨、晚风吹琼鬓云偏,情魂销尽夕阳前!
掷笔长叹,想起去年夏秋之交,和冒浣莲同赏荷花情景,不觉神驰!正在此时,忽听得营门外阵喧哗鼓噪……
纳兰容若出来观看,见兵士围着个老人和个少女,在那里争吵,营帐远处羊群正在逃散,那老人和少女,都是哈萨克人打扮,老短鬃如戟,状颇粗豪,但细看之下,粗豪中却又隐有儒雅之气,那少女长眉如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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