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好长啊!真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熬到那天,之骅天不亮就起来做好饭菜。吃罢饭,之骅就催着秋园上路,只想早点看到田四。之骅精神抖擞、两脚如飞,走段就停下来等会儿秋园。她还沿路摘大把野菊花抓在手里,想讨田四喜欢。
快到杨桂生家时,之骅心想:不知田四在干什,会不会在椅子上放些玩意,正在那里玩?杨桂生堂客是不是正抱着田四,哄他睡觉?也许牵着田四小手,正打算出去坐人家?等田四看到秋园和自己,定会咯咯笑个不停,把双眼睛笑得弯弯。
杨桂生家是独屋,大门虚掩着,之骅心突突跳个不停。秋园轻轻推开大门,眼前这幕顿时让她们惊呆。之骅手里野菊花下掉在地上。
堂屋里八仙桌桌脚上绑着把竹椅子,根布绳子将田四拦腰绑在椅子上。田四闭着眼睛,头栽栽地打瞌睡。他头上大概生疮,敬菩萨香灰撒头,灰在头上结壳,好像戴顶灰帽子。小脸脏兮兮,前襟湿湿,粘些饭渣子。双白白小手变得黑乎乎,指甲里也嵌满黑东西。小鸡鸡露在裤子外面,紫红肿胀。苍蝇围着他,飞飞,趴趴。
肉。之骅仔细地喂着田四,心里好高兴:以后田四有饱饭吃,有好菜吃,不用再打饿肚。秋园动几下筷子就放碗。之骅看,她眼里全是泪。见之骅看,秋园赶紧别过脸去。
吃罢饭,之骅带着田四玩阵子,然后抱他坐在椅子上。田四乖乖地在之骅怀里睡着,睡着也副笑微微样子。
之骅把田四放在床上。秋园站在床边看半天,心横,牵着之骅手去向杨桂生夫妇告辞:“托拜你们。”说完转身,逃也似出门。
之骅走在前面,秋园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之骅回头,看到秋园正在揩眼泪,那条白底带花边小手帕揩得湿漉漉。她连忙对秋园说:“妈妈莫伤心,隔个月,们就来看田四。个月,天也不能多。”
回到家里,赔三可怜兮兮地坐在门槛上等她们。秋园走进房里,仁受问:“送走?”
不过个月,田四就面目全非,变个样。秋园连忙解下田四身上带子,轻轻地抱起他。田四被弄醒,个激灵,睁开惊恐眼睛。当他看清是秋园时,哇地声大哭起来,钻在秋园怀里,紧紧抓住秋园衣服不放手。
三人哭成堆。
哭阵,秋园才抱起田四去找杨桂生夫妇。前前后后找遍,连个人影都没有。秋园想找点吃喂饱田四再走,可屋里什也没有,只在张桌上看到半瓶芝麻。秋园倒点放在之骅口袋里,要她在路上喂给田四吃。
秋园对田四说:“田四,们回家,再不来,再不把你送人,要死也死在起。”
秋园怕杨桂生夫妇寻人,就
秋园说:“送走。”
没有田四家好冷清!家人就像失魂,不说话,不做事,呆呆地坐着。
五岁多赔三坐在地上,把父母和之骅平时给他讲故事画在张纸上,因为他不会写字。
吃晚饭时,家人都不说话。平时,赔三、田四都是之骅带,饭也是之骅喂。没田四,之骅端起饭碗,喉咙就堵住,只想哭。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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