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儿子屎有什恶心?!大毛理直气壮。
两个人调水喂药,手忙脚乱阵,到晚上,小孩安静睡。大毛坐在床头,气馁地说:其实,还是有点恶心。
你现在回过味来?对你当时有没有去漱口啊?
大毛靠在床头,两只手交叉起来放在脑后。主要后来想想,要是爹妈病,也需要这样
出。看多就知道,们天天看。
生育时候没有自,是把个人砸碎成就另个人,躺在血腥气和呕吐物气味里小河想,根本没有什母性光辉,生育是最把人打回牲口原形,是赤裸裸动物性。代代人歌颂母性,不过是歌颂牺牲。高个子导乐呼口气,从板凳上跳下来,出来,出来出来。
块什东西离她而去。她们举给她看,你看,妈妈快看,儿子。小河木木,她觉得导乐比她高兴,可能因为她们不疼。金牌导乐手里举个粉红色皱乎乎东西,完全看不出相貌像谁,也看不出头大头小,眼睛闭着只是条缝,鼻子也只是个含混突起,唯留下深刻印象是他生对硕大耳朵,脑袋尖尖像只洋葱头。她配合不出喜悦笑脸,这件事情里唯让她喜悦是漫长产程终于结束,卸货,她如释重负。胎盘没有顺利娩出,接着是手工剥离胎盘。现在没那疼,即使是导乐在缝线她也没觉得太疼,她感觉到穿针走线拉扯,她也成件有补丁衣服。给你缝得比绣花还细,毫米缝针,将来完全看不出来,不会留疤。导乐边绣花边让她安心。小河哑然失笑,谁还在乎呢?她像团撕烂布摊开在那里,谈什奶油和绣花。
高个子导乐正用力扇打孩子屁股,她发现孩子不哭,点都不哭。
金牌导乐赶紧丢下绣花针去帮忙,两个人拎住孩子只脚,把孩子头朝下倒提着,然后清理孩子口腔,继续用力拍打他皱巴巴屁股。小河竟不觉得紧张,她事不关己地看着她们乱成团。
这是她孩子,她生下他来,堵上全部信心,她知道他会没事。虽然他被套上防水手环,仔细地包裹起来,从她身边抱走,送进婴儿观察室。临走前护士让她抱抱孩子,她虚弱地半抬下手,任护士仪式化地把这团软软肉在她身上贴贴。
有孩子之后日子过得飞快,除最初难熬几个月。天稚陷入严重产后抑郁,她生下孩儿也夜啼个不停。卧室本来不大,被大小两张床挤得满满。大毛穿件皱巴巴黄棉袄,茫然无措地站在两张床尾窄小过道,左边也在哭,右边也在哭。哭得人心乱如麻。他可以抱起其中个,用自己身体模拟起伏海浪,或者用奶嘴把哭声堵住。但是拿另个大放悲声女人却毫无办法。
月子里孩子突然拉稀,大毛和天稚都没经验,看见尿片上暗绿色诡异摊,孩子又哇哇大哭,都吓坏,赶紧去翻育儿百科,书上啰里啰唆,说大堆,发黄是如何,发绿是如何,发黑又是如何,同时要看味道,如果是酸是如何,是苦又是如何……大毛毫不犹豫,飞快地用指头蘸点尿片上稀屎放在嘴里尝尝。
酸!
天稚目瞪口呆,怎你……不恶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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