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回家换袜子。”
“但是
“可是自己会做子弹。”
“帮你做可以做得更快。”
他又看下手里雪球,犹豫着说,“要砸你,你准备好。”
罗小草无奈地侧过身去,护住脸,“那你砸吧。”
“你不躲吗?”
雪从四面八方落来,直落个晚上,外加个白天。
下午三点时候,罗小草在手机微信家长群里收到消息,由于天气原因,幼儿园提前到三点半放学。她叹口气,保存正在写文档,边看钟,边脱掉小棉袄,去拿衣架上厚外套。巨大狐狸毛领子兜在头上,地主似,在雪地里嘎吱嘎吱地走。雪并没有冻实,踩泡水,冰水很快渗进鞋子,打湿脚。想起小时候《听妈妈讲那过去事情》之抒情唱腔,“她去给地主,缝件狐皮长袍,又冷又饿跌倒在雪地上。”穿着狐狸毛罗小草就是这首歌里所有人:辛勤妈妈、无情又贪婪地主、饥寒交迫女工。
果果早上起来撞开房门,冲进他们卧室,妈妈,快来看看外面美景吧,他阵风样冲出去,站在阳台上往下看,楼下停几辆车子,车顶上片雪白,小区花园里惊起几只飞鸟,瞬间又不见。果果对窗外大声念:江山笼统,井上黑窟窿,黄车身上白,白车身上肿。
楼上阳台晾衣杆上团雪吓得掉下来。
从幼儿园把果果接回她父母家,进门,看见母亲正在阳台上打电话,表情很凝重,玻璃隔门关着,不知道在说什。果果踢掉雪地靴,换上拖鞋,闹着要出去玩雪,白天在幼儿园,老师不允许他们出去打雪仗,只能坐在教室里学习,可把他气坏。
“你砸吧,快砸。”
雪球在地上碎开。他高兴地说,“你躲开。”
“们来搭雪人吧。”她在地上滚个球,她没有手套,手冻得冰凉,草地上雪并不干净,滚过地方露出污浊痕迹,沾满泥巴和碎草屑。果果站在旁边帮忙,紫色手套已经浸满水,“就跟《大雪天》那个故事里样对吧?要把雪球上面磨平,雪人头才能放上去,们拿什当雪人装饰呢?”
她费力地撅着屁股在地上滚动雪球,三个大小不雪球垒在起,个极其粗陋马虎雪人,用树枝插在身子上当手,又摘些红果子拼出眼睛、嘴巴和纽扣,片绿色椭圆树叶当大鼻子,她想摘朵雪中茶花,给雪人戴上,但是那些花朵被突如其来冰雪冻傻,才轻轻碰,鲜红花瓣就全数脱落下来,惨烈地跌在雪里,像溅出串血滴。最后她摘下小孩头上绒毛帽,给雪人戴上,她鞋子全湿,他鞋子也都湿,真是无聊游戏。
“这个雪不够干,而且很脏,不太好玩,们回家吧,你袜子都湿,你会感冒。”
“只能玩会儿。”她说。果果已经飞快地重新套上雪地靴。“带他出去玩会儿。”她对坐在沙发上父亲说。
“们来对砸好不好?”出去,他就抓个巨大雪球捧在手里。
“不好,砸到会很痛,而且讨厌打仗。”
“那可以砸谁?”
“砸堵墙,或者砸那棵树,可以帮你做雪球当子弹,然后们找个目标起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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