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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箱中幽灵(4 / 8)

阴处拆解。

几近风干大头怪胎落入水池。三日过去,池水被吸得滴不剩。神甫添水。三日后池又干涸,再添水……如此七次,怪胎终于回气。破网化作炉灰。咸鱼干喂猫。夹板重新拼合为油画,保养妥善,收入圣器室。

怪胎——很快便发育成巨蛙——在山中过着秘密生活,朝竟不翼而飞,神甫则在狗年调离澳门。故事理应隐没,要不是偶然重遇那位故人,那个巴斯人:他在果阿购得怪画,故事也是随画附赠。

货物、钱银、故事,寰球辗转如潮流。信风是它们永动免费骡子——信风是绝无仅有恩赐,诸位。到亲眼得见这头野兽,距离它从东望洋山逃跑已过去不知多久。三年?,五年?它是被拖眼捕获有没有提过,惯于在船尾置张网,以采集珠江水生物样本?们发现它时,它正在水草、泥浆里挣扎,妄图逃跑。它必定非常勇敢、异常好奇,虽然看着不过是头野兽。大自然在它浑身上下刻满记号:皮外伤,炎症,寄生虫。看样子,逃下山后,它选择北面水泽沙田而非南面汪洋大海。城墙对它来说不成问题,溯江而上却极其冒险:万收网不是,而是别人——你们知道本地人什都敢吃——上帝!不敢想。

每当富可敌国讲古佬讲到此处,听众——今晚是你——便再也无法向掂.向墙上挂画投去最后、也最深瞥,深得可以把涂料剜出坑来。你开始怀疑挂画、巨蛙(它瞪着你如你瞪着这个荒唐长夜)和整座红厅并非源自现实,而是源自花园主人被鸦片和乡愁过度腐蚀脑海。你开始怀疑你和他们、它们样,只是主人即兴虚构、日出即化角色。你被这个念头吓破胆,扔下早就喝空杯子不辞而别,从男仆手中抢过礼帽手杖——特意多看他儿眼,好弄清他是人还是人物——帽子扣上头顶,手杖夹进腋窝,酒精使血肉膨胀,双脚载你在花园大道翻滚,风擦过池塘和收拢睡莲吻过来,哪片灌丛深处,颗熟落菠萝蜜正滋滋腐烂、释出温热蜜意,而白兰花飘香时辰早已飘远,你匆匆赶‘路,大铁门边上站着个混血守卫,肩扛鸟枪,夜安先生他说,说话声像夜鹰,像猫头鹰,你笑起来,你快活而惶恐,你乍,风擦过大大敞开、星闪南湾吻过来,你感觉自己是在光溜溜宇宙檐口滚动,此刻宇宙像个混血池塘,亮着弯弧光,你身子松即可倒进去,你果真这,你身子松,倒进去,但你并未倒进宇宙或池塘,而是倒进柚木四柱床,广州制造,公司统配,你moq。立在床边瞪着你,幸会啊你说,你叫错名字,这不过是又个夜晚,是挥发在世界尽头、毫无结果个夜晚,这些夜晚组成你,这些夜晚燃烧就像你们,就像柴,等到吊锅里肉汤终于滚沸,死神就过来,徒手取吊锅,坐下,凝望火光,勺勺喝汤。

些日子,夜晚在河边睡过整个白天,到日落就抖松锦绣羽毛、迈开脚爪。它每走步不是水声、沙声、弹簧声或别响动,而是陶瓷和玻璃叮咚轻响。它就是步、叮咚轻响地穿过多彩树丛走进红厅去,不是从大宅正门,而是从被巨大圆柱撑起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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