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新明依旧嘻嘻哈哈,笑完之后凑到戴岚旁边小声说:“老师您昨天去三院啦?”
“嗯……”
戴岚脚步逐渐放缓,思考自己要不要瞒着蒋新明,但想想,觉得好像没必要也不应该瞒着她。蒋新明是自己唯博士生,这带就是三四年,万中途自己出什意外,也要提前给人家个心理准备,“你怎知道去是三院?”
“猜,猜您不愿意去院,就随便猜个。”
院是月港大学师生定点医院,没准候诊时候就能碰上哪个老师或者学生,戴岚自然懒得去,但蒋新明这猜也太准,跟算卦似。
中午十点五十五,连上四节大课结束后,蒋新明拿着收好小组作业纸质版报告,准备帮老师送回办公室。
“拿来给吧,你去吃饭。”戴岚站在讲座旁边没走,上午下来口干舌燥,他从包里拿出矿泉水瓶猛灌几大口。
蒋新明抬起摞作业,在空中掂掂,说:“挺沉,帮您送回去呗。”
戴岚把桌面上东西收好,股脑地全都扔到双肩包里,然后右手拎包,左手拇指和四指上下捏住那摞作业,拽过来放进包里。
“沉就更应该来背,受苦受累活咋能让姑娘干。”
周四,戴岚课最多天。
人文社科里做量化有个不被道破共识——只要计量学好,万物皆有结论。
戴岚是院里面老师里计量掌握最好。
所以毫不意外,社会研究方法和社会统计学这两门最被学生讨厌课都是戴岚来上。
尤其是社会研究方法,戴岚不仅要给本科生授课,还要在硕博那边开课。
蒋新明接着问:“老师您找医生是哪个啊?在三院有个亲戚,但他好像是儿科,不过应该也熟悉其他科室,让他帮您问问哪个医生好点?”
戴岚听到“儿科”笑出来。三院哪有什儿科,蒋新明这是把所有给年纪小患者看病医生都归到儿科里。
他突然想到宋意那个擅长青少年情绪障碍朋友,有点好奇自己学生这个亲戚是谁,没准跟宋意他们还认识。
“你还有亲戚是医生啊?那你学什社会学。”
“学医哪有社会学有意思啊。”蒋新明耸耸肩。
平日里蒋新明在搬作业这件事从不和戴岚推辞,她从硕士就跟着戴岚,太清楚自己老师是什性子。
但今天不样,她有话想跟戴岚说。
戴岚见蒋新明没有要走意思,于是在走时候叫上她:“看你这欲言又止,有啥事边走边说吧。”
蒋新明听到后立刻跟上,在出教室门之后,没话找话地说句:“老师今天心情不错。”
戴岚敷衍地“哼”声:“天,你竟然会觉得周四心情不错。”
本科生还好,高中数学那点底子还在。给研究生上课最心累,好多学生都是跨考进社会学,有是纯纯文科背景。戴岚讲到拉格朗日,他们脑子里全是夸父逐日。
不知道哪个跟戴岚有仇教务老师,这学期排课时候给他安排周四早八和晚十。
早八给本科生上社会研究方法,晚上换成给研究生上社会研究方法,上到晚上九点五十。
既要早起又要晚归,够磋磨人。
蒋新明是戴岚唯博士生,也是本科研究方法课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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