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太阳像冰箱里灯样,只是亮亮,没有点暖感觉。
而自己像条冷冻鱼样,待在冰箱里,被锁在新鲜到糜烂之间。
戴岚翻出手机,搜下月港市第三人民医院微信小程序,挂心理健康中心号。
也不知道过多久,可能十分钟,也可能半小时。
戴岚看到蒋新明尴尬就低头抿口咖啡。等到她手上那杯咖啡被她小口小口地喝完后,戴岚才长叹口气,问道:“只有你发现吗?”
“只有当您四年学生。”言外之意,不像她这样熟悉戴岚人不会发现。
蒋新明轻轻转着咖啡杯,杯子和杯垫摩擦时发出“嘶嘶”声音。
杯子里剩咖啡底,在杯子内壁留下圈褐色咖啡渍。
而后续有无数学者说,在释义压力下,它必须有意义。
无意间想到个学术概念,戴岚却突然觉得好累。
真好累。
他茫然地把牙膏挤到牙刷上,然后用牙刷点点地把镜子用牙膏涂满。
戴岚不知道自己这做意义是什,他也不想知道。
和微博账号。
也不只是这两个,戴岚现在讨厌所有社交媒体,讨厌手机,讨厌电子屏幕。
如果可以,他真很想把自己禁锢成茧,屏蔽外界切。
蒋新明说戴岚总是过分严于律己。可生病之后,戴岚生活链条早已脱轨,每步都是有偏差,无论怎努力地矫正也回不到最初正轨——
周前,他发现自己开始出现躯体症状。开始是厌食,再来是胃疼,再后来就是四肢乏力伴着头痛。
蒋新明想想自己今天找老师最终目,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戴岚劝去医院看医生,“老师,家里人他们都说,只有善良人才会得抑郁症,坏人是不会反思不会内疚。再说,疯癫和文明都是相对。医生只是让们在不能改变现状下过得更快乐点。”
“老师,为快乐,您需要去看医生。”
戴岚留下句“知道”就走。
出咖啡店,外面阳光格外灿烂,十月末,正好是小阳春天气。
可戴岚觉得好冷。
如果在释义压力下,它必须有意义,那戴岚只想把这个行为解释成——他疯。
戴岚就是在给镜子涂牙膏这天差点上课迟到,也是在这天下午,蒋新明找到他喝咖啡,试探着问出那句:“老师您最近是不是生病?”
戴岚打断蒋新明后,很长段时间都在沉默。
他咬着牙,紧攥着手,没来得及剪指尖点点地嵌进肉里,硌得生疼。
彼时,戴岚乱糟糟脑子竟然有闲暇去庆幸自己并没有太频繁剪指甲习惯,否则若没有这点痛觉撑着理智,他可能真会控制不住脾气。
也是直到上周四,戴岚才意识到,原来抑郁症最磋磨人还不是情绪,那些细小病症会被逐渐放大,点点地把神经往碎碾压。
早上洗漱时,他只是多看几眼牙膏上薄荷粒,就失去控制……
透明膏体,绿色薄荷粒,戴岚脑子里瞬间挤满乔姆斯基那句——Colorlessgreenideassleepfuriously.
无色绿思狂,bao地沉睡。
乔姆斯基创造时说,这是“不可能有意义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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