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岚蹲在地上,腿和脚都蹲麻。
他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脑子里片混沌,眼泪股股地往下淌。
戴岚终于把自己活成个传统意义上抑郁症患者——崩溃、哭泣、嘶吼、尖叫。
就这样吧。
没劲透。
太痛,怎会这痛?
像是要把心撕碎,碎片全都堵在心口上,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害怕,恐惧,绝望,这些抽象词汇逐渐具体。
宋意离去背影,变成个定格画面,钉在戴岚脑子里,掀都掀不过去。
宋意是真生气。
戴岚突然想到门诊第次见面,自己说车轱辘话,宋意在病历上写两行字就概括尽。
现在也样,他在这声泪俱下把自己从头到尾给剖析遍,却回答不上来这简单问题。
是,无非就是喜欢在起,喜欢不在起,不喜欢不在起这三个选项,戴岚给自己矫情,矫情得别说是宋意,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戴岚第时间没答上来,宋意也没打算让他继续想,接着说:“戴岚,是对你太温柔。要是真只把你当病人看,你就不会这把自己当回事。”
“说什发疯,说什伤打,这些事在这,永远不可能发生。看来你是真点也不解。”
在水泊倒影中,往积水里投颗小石头,它就会瞬间崩塌。
戴岚哭得挺凶,黄豆粒大泪珠子滴接着滴掉,但他点也没觉得难为情,甚至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在哭。
“你说什配不配。要是没得这个病,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更别说现在,哪里配得上你。”
“宋意,你走吧,别对这好。你这样舍不得,舍不得就不定干出点啥疯狂事,不想伤到你。”
说这多,还是让他走。
拥有都是侥幸,失去都是人生。
褚知白和陈玄墨回来时,戴岚还在哭,很安静,蹲在墙角动不动。
他们回来挺早,宋意走就给褚知白打电话,让他回
自己把脾气那好个人惹成这样。
他不让挂他号,他说他治不好。
他说在生病时候,哭着拉他手求他别走。
那现在求他回来,还来得及吗?
活着好累啊……
“现在话你也说完,你让走,那就走。无论是精神科医生,还是心理咨询师,都不能和病人太熟,熟就没法看病。下次去三院,别再挂号。你病,现在治不。”
宋意说完,真走。
戴岚没留住,他又次傻,愣住。
等宋意走有阵,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哭,这下更绷不住,直接由哭转成嚎,吼着嗓子难过地叫,和陈清珏发疯时候没什两样。
但他没意识到,其实这不是抑郁发作,就是单纯地疼得想哭。
宋意被他气得肺疼,前面听得又多把心化成水,后面那两句出来时候,就有多把水都给冻成冰。
宋意冷着脸,下子就把戴岚手给甩开,把给患者看病时架子都搬出来:“其实挺好奇,你到底以为会怕什?是怕病还是怕你这个人?还是都有?”
戴岚没回答上来。
他不知道。
可能都有,可能都没有,可能他更怕是他自己,跟宋意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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