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岚迟钝两秒,把下巴搭在宋意肩上。他急切地想要说点什,可每次话到嘴边上,牙齿就开始颤栗,上下牙不受控制地进行着重复性小幅度抖动,发出“咯哒”、“咯哒”清脆声响。他沉默半晌,最后也只含糊不清地问出句:“你不怪?”
“不怪你,不怪你。”宋意答得很干脆,“能理解你为什不想吃药。这事怪,天天跟你待在起都没看出来。”
宋意侧过脸亲亲戴岚脖颈,哄着他说:“但是岚哥,下回这样事,能提前和说声吗?不带你这样,今天白天还和别人说是你男朋友,结果什事都瞒着。”
“对不起……”戴岚吸吸鼻子,像是闯祸小孩子,消沉又委屈地开始承认错误,“你别生气。”
“没生气,你别紧张。”宋意揉揉戴岚头发,“岚哥,们商量件事好不好?药不是不可以减,但你得按照给你定量慢慢减着吃,不能下子就断,咱再吃几周就不吃。可以吗?几周而已,转眼就过去。”
他是在心疼?还是在可怜呢?
戴岚想不明白,头疼地把宋意右手拽到嘴边亲下。
“岚哥,你给句实话,你最近是不是偷偷减药?”
闻言,戴岚拽着宋意手情不自禁地开始颤抖,他心虚地抬头看宋意眼,然后点点头。
吃药实在是太痛苦件事,戴岚每次把药倒在手上,仿佛都能听见它们在说:“你有病,你是个病人,你有病,你是个病人……”
呢。”
现在看到才是真实对吗?
那刚刚眼里画面是什呢?
幻觉吗?
自己已经病到会产生幻觉程度吗?
戴岚点点头。
宋意接着说:“还有就是,你让陪着
而那些声音,明明只是在描述客观事实,并没有任何恶意,可它们却比黄连还要苦上数倍。无形苦悄无声息地覆盖在药片和胶囊上,顺着嘴直接苦到心里去。
恋爱是甜,但是抑郁症是苦,这两者最初明明泾渭分明,而现在却变得水乳交融。
戴岚迫切地想让自己病好得快些,以至于状况稍有好转就妄想停药,他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能够像挺过感冒发烧样,硬生生地把抑郁症给熬过去,却没想到会被戒断症状反噬得这严重。
戴岚心里乱乱,觉得自己特别不懂事,特别对不起宋意。他害怕,身子就忍不住开始抖。
宋意无声地叹口气,抬手把戴岚抱在怀里,轻轻拍两下他后背,哄着他说:“没事没事,不想吃咱就不吃,别害怕,别怕。”
身子又湿透,戴岚低头,发现自己右手牢牢地攥着宋意手指,而自己左手手腕上布满浅粉色指甲划痕。
戴岚吓得赶紧松开手,怀着敌意扫视圈周遭环境,第次对再熟悉不过卧室产生陌生恐惧感。
戴岚惊慌失措地抬头看向宋意,不可置信地问他:“刚刚做什?”
宋意没回答问题,他伸出手,放到戴岚脸侧,用拇指指腹轻轻地抚过戴岚眼角,把那颗快要落下来眼泪给拭去。
“岚哥。”宋意看向戴岚目光,让戴岚觉得他在看着只弥留之际猛兽,充满说不清道不明爱怜与惋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