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四十多岁中年男子将被害者遗照放在膝头。此人名叫池本亨,是被害者之妻场久美子兄长。他面容凶煞,体格健硕,但全身似乎笼罩着阴影。而且他头发凌乱,与勋行形成强烈对照,散发着辈子都中不奖阴郁气息,双眼还闪烁着异样光芒。
勋在检方传唤证人和观看电视台采访时,已经好几次目睹他悲痛姿态。这当然值得同情,只是今天……赶在宣读判决日子穿丧服出庭,头发凌乱得叫人心疼,这好像都是为退庭后准备召开记者会做准备……说得不好听些,勋从他身上嗅出丝做戏气味。
系着黑纱画框里装着三个人笑容。那是场夫妻和他们六岁儿子健太。第次公审时,池本亨拿来三张单人大号遗像,后来好像被法庭职员警告,从第二次开始,他就直捧着将家三口生活照放大裱框遗像。年多审判,他模样始终未变。
只是,无论看到他多少次,
“应该会播。”勋答道,“搞不好能上头条。”
“会播。”纪藤也点点头,“因为太难得。”
“是啊。”中西跟着点点头。
“好,走吧。”
勋打开水房旁边铁门,踏上通往法庭专用通道。法袍摩擦声、皮鞋敲击地板声音不绝于耳。虽不是为彰显威严,但他还是很注意放缓脚步。其他人都配合勋动作。他以前走路更快,然而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庭未免有些难堪,所以在五十多岁时自然形成现在习惯。
“纪藤先生,昨天很晚才走吧?”
走出刑事部法官室时,梶间勋低头看着判决草稿,心不在焉地对旁边右陪席法官纪藤小声说道。
“是啊,大概十点才走。”纪藤有点紧张地回答,“因为有份记录想当天看完。”
“那个时间竟然还有理发店营业吗?”
听勋话,纪藤悄悄松口气,随即略显害羞地摸摸后脑勺。
走出通道,就来到法庭后部小会议室。他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打开法庭大门。
正如勋所料,东京地方法院八王子分院第205号法庭旁听席坐满人。席上每四座个区间,三区间组成排,共计三排三十六个座位。法庭为大报社和电视台记者留出最前排座位,但媒体阵营自然不止这些。许多周刊杂志和自由撰稿记者也都闻讯而来。
从法官登庭那刻起,设置在旁听席后方中央NHK[1]摄像机就开始运转。那是代表各大媒体权威摄录。法庭管理员手持秒表站在摄制组旁边,计算规定可摄录两分钟时长。
勋漫不经心地听着庭内细小叹息和吸鼻子声音,缓缓坐在法官席中间座位上。
他抬起头目视前方。最先映入眼帘,是旁听席右前排,未用白色盖布标明记者席位个区间内落座几个身穿丧服人。
“其实是老婆剪。她把发梢剪得跟狗啃样,照镜子越看越烦。”
“反正发梢不会上镜,只会拍正脸。叫夫人剪啊……那挺好,昨天跟今天看起来差五岁呢。”
纪藤微微耸下肩膀,像在掩饰羞涩。
“真会播吗?”
刚锁好法官室大门副审判员中西插嘴道。他那头鬈发收拾得整齐利落,油光水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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